老周蹲在厂门口的水泥台阶上,盯着手里那半截烟头发呆。烟灰积了老长,风一吹,簌簌地落在他洗得发白的劳保鞋上。他像是没察觉,只是眯着眼,望着厂区里那栋最高的办公楼。 办公室里,新来的生产部经理,那个顶着啤酒肚、嗓门洪亮的刘经理,正唾沫横飞地拍着厂长的桌子:“...
老陈是我们单位新来的领导,个头不高,话也不多,看人时眼神很静,却总像能望到你心里去。 他来的头一周,风平浪静,啥新规也没宣布,就夹着个磨得发亮的旧笔记本,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转,安静地看,低头地记。大伙儿私下嘀咕,这新官的三把火,怕是连火星子都瞧不见。...
《不二法门的独特路径》 凌晨四点半,老陈的陶窑已经亮起了微光。院子里散落着上百件残缺的陶器,有的裂成两半,有的歪歪扭扭,在晨光中像一片残破的贝壳。邻居们都说他疯了,整整三年,就为了烧出一只完美的茶碗。 “温度还是不对。”老陈对着昨天烧裂的陶碗喃喃自语。...
那天下午,老陈蹲在小区花坛边上,瞅着那根断了的铸铁水管发愁。水已经淌了半个草坪,物业的人说要等明天才能来修。他咂摸着嘴,寻思这得浪费多少水,心里头不是滋味。 这时候,隔壁单元的老李拎着菜篮子慢悠悠晃过来。老李这人,平时不大吭声,就爱在阳台上侍弄几盆蔫了吧...
我认识陈默那年,刚搬到城西的老居民楼。楼道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,每次上下楼都得侧着身子。我家在四楼,他在三楼,门口堆着的几个空啤酒瓶成了他家的标志。 起初我们只是点头之交。直到某个周末,整栋楼突然停水,我端着个空盆子站在楼道里发愁,陈默推开门:“来接水吧,...
老张头在巷口开了三十年修车铺,手上经过的自行车少说也有几万辆。巷子里谁家车子有点毛病,推过来他眯眼一瞧,耳朵凑过去听听响动,八九不离十就能说出症结。时间久了,大家都传,老张头这双手比医院里的X光机还灵。 这天下午,隔壁开小超市的李婶火急火燎地推着车过来,...
夜色渐深,窗外只余几声零星的虫鸣。老张掐灭了手中的烟,又续上一根,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。 桌上摊着两沓厚厚的资料,左边是城西李老板的底牌,右边是老张自己这些年的积累。两人明里暗里斗了十几年,从路边摊一路拼到如今各自坐拥数家连锁酒楼的地步。老张的手指无意...
老陈在巷子口开了三十年修车铺,临老却迷上了“鉴宝”。手机屏幕上那些翻几百倍的漏,挠得他心里发痒。他总觉得,自己这双摸了大半辈子机油的手,也该时来运转,摸点值钱的真东西了。 那天收摊,他绕到平时看都不看一眼的地摊前,鬼使神差地停在一个卖旧货的摊子前。摊主是...
那天整理旧物,我从箱底翻出一本硬皮笔记本。深蓝色的封面已经磨损泛白,内页的纸张也微微发黄。翻开第一页,上面是爷爷工整的字迹:“合作无界,创新无疆——1985年于深圳。”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那是爷爷退休前参与的最后一个大项目,他总爱在夏夜的院子里,摇着蒲扇...
小城里的人都说,林老师家的日子过得“不丰不俭”,刚刚好。 这话不假。林老师是中学语文教师,妻子文娟在图书馆工作,两人收入不算高,但也绝不窘迫。他们家住在学校分配的旧单元楼里,三室一厅,阳台上总养着几盆绿萝和茉莉,郁郁葱葱。家具是旧的,但擦得干净亮堂;饭菜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