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晚上雨下得特别大,路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碎成一片一片的。陈默把卫衣帽子往下拉了拉,加快脚步钻进窄巷。他刚从城南的修车厂下班,满身机油味混着雨水的潮气,黏腻得让人心烦。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。他掏出来一看,是刘三。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像一根针,轻...
说起来你可能不信,我二舅姥爷家楼下看自行车棚的老王,是我这辈子见过最“厉害”的人。 当然,这里的“厉害”,得打上引号。他没富过,也没穷到揭不开锅,就是那种你每天路过都会看见,但绝不会特意扭头瞅第二眼的人。他的棚子缩在几栋旧居民楼之间,冬天灌风,夏天漏雨,...
好的,请看故事: --- 我有个朋友叫陈浩,以前住我隔壁楼。他是个收藏癖,不过不收古董字画,专收那种老旧的、带着强烈“人味儿”的东西。别人搬家丢弃的相册、日记本、废旧录像带,都是他的宝贝。他说每件旧物里都锁着一个灵魂,他要当那个解锁的人。 上个月,他...
老周在书房里擦他那副玳瑁眼镜的时候,女儿推门进来了。她穿着宽松的亚麻长衫,手腕上缠着几圈檀木珠子。 “爸,下个月我去西藏。” 眼镜布停在镜片上。老周从老花镜的上缘看她,像审视一个出错的标点符号。“出版社的工作呢?” “辞了。”女儿声音轻,但每个字都像...
老陈这个人,在办公室里像个影子。 你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。 晨会时,他永远缩在角落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杯的杯壁。领导慷慨激昂地问“大家有什么意见?”,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自动跳过他那片区域,仿佛那里是真空。 他不是没本事。相反,老陈是部门里技术最过硬的老...
那天赶早班飞机,天还没亮透,我拖着箱子在小区门口等网约车。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预定的车却迟迟未到。再叫一辆?显示排队四十七人。高架上出了连环追尾,全城的车似乎都堵在了那一片红线上。 机场广播已经开始最后一次呼叫我的航班,我捏着登机牌,手心微微出...
办公室的空调低声嗡鸣,却吹不散凝滞的空气。林薇第无数次点开邮箱,那封匿名信像淬毒的匕首,直插心底。 “财务部的李明远,下周三前会提交一份虚假审计报告。” 短短一行字,没有称呼,没有落款,发件人是一串杂乱无章的字符。她关掉页面,指尖冰凉。李明远,那个总是...
那天晚上,窗外的雨一直没停,淅淅沥沥敲在玻璃上,像是为这场聚会提前敲起了退堂鼓。 李维特意租了个带院子的老洋房办派对,本来是想搞个复古主题夜,大家穿得人模人样,喝点小酒,追忆一下似水年华。刚开始确实挺像那么回事,音响里放着十年前流行的歌,李维还翻出大学时...
说真的,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活成了一只被抽得团团转的陀螺,唯一的使命就是不能停下来。抽我的那根鞭子,看不见,却实实在在抽在心上,名字叫“生活”。 我的早晨是从手机闹铃的第三遍催促开始的,像有人拿着钝器在敲我的头。眼睛还没完全睁开,手指已经本能地划开屏幕,检查...
四十岁生日那天,李伟没有惊动任何人。他请了年假,一个人开车去了城郊的凤凰山。 半山腰有座老旧的观景亭,漆皮剥落得厉害,石阶缝里钻出野草。二十年前,他和大学同学在这里野炊,对着绵延的青山喊过“将来一定要闯出一片天”。彼时未来是一卷等待铺展的华丽地毯,色彩鲜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