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王头蹲在院门槛上,吧嗒吧嗒抽着旱烟,灰白的烟雾缭绕,像极了他此刻愁云惨淡的心绪。屋里,十岁的孙子铁蛋正抽抽噎噎地哭,哭声不大,却像针一样扎着他的耳朵。 刚才那一幕还在眼前晃。铁蛋放学回来,手里攥着个崭新的铁皮小汽车,兴冲冲地在泥地上划。老王头一眼就认出...
老周是我们学校的门卫,总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制服。每日清晨六点,他准时推开锈迹斑斑的校门,那“吱呀”一声比上课铃还准。学生们嬉笑着从他身边跑过,鲜少有人抬头看他一眼——毕竟,谁会在意一个看门人呢? 直到那个飘雨的秋日。 高二(3)班的陈宇在早读时发现钱包...
我有个特玄乎的事儿,跟你讲讲。 2018年冬天,我临时起意去了趟西安。那天寒风刮得脸生疼,我在回民街尾一家不起眼的旧书店门口停下来避风。书店窄得像根面条,老板是个戴老花镜的大爷,正捧着搪瓷缸子喝茶。 我随手翻架子上的旧书,有本八十年代的《唐诗选解》突然...
我住在城东的老街,据说这地方在民国时期曾是个热闹的商铺区,如今却挤着三家奶茶店、一个二十四小时自助健身房,和一间永远只亮半盏灯的老式理发馆。理发馆的老板姓秦,快七十了,还用着那把锈迹斑斑的手推剪,咔嚓咔嚓地响,像在给时间本身理发。 我常去他那里,不全是为...
李明从没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。 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,模糊了城市闪烁的灯火。他手里攥着那张飞往南方的机票,指尖因用力而发白。再过十二个小时,他就要带着公司最新研发的芯片技术投奔竞争对手了。对方开出的价码足够他下半生衣食无忧,甚至还承诺了副总裁的位置。 手...
小刘是我们单位新来的实习生,小伙子学历挺高,脑子也活络,就是有个毛病——看什么都不大顺眼,总带着点儿嗤之以鼻的劲儿。 上周开会,行政部的老张提了个流程优化的方案,话还没说到一半,小刘就在底下歪着嘴笑了,那笑声不大,但足够让周围几个人听见,是一种从鼻腔里挤...
夜雨打在老庙的破瓦上,滴滴答答,像是无数小鬼在敲着更漏。我缩在供桌下,攥着半块硬如石头的干粮,心里把那个骗我说这儿能避雨的老樵夫骂了十七八遍。 这地方邪性得很。明明荒废了不知多少年,那泥塑的神像却诡异地保持着半新不旧的模样,彩漆斑驳,但五官在偶尔亮起的闪...
记得我们镇子东头的老张吗?就是那个修了三十五年自行车、总爱在摊子边泡浓茶喝的老头。谁家孩子的车链子断了,他眯眼一瞧,粗粝的手指头三两下一拨,立马就能转得溜圆。可镇上的人都知道,他最厉害的倒不是修车,而是另一桩事——做一把提琴。 这事得从九几年说起。老张那...
老话说得好:“路遥知马力,日久见人心。”可人心这东西,有时候还真经不起细看。我们那地方,老一辈人常念叨一个名字,叫李长河。这名儿听着平常,可故事却扎进几代人的记忆里,拔都拔不出来。 李长河是个护林员,守着我们县边上那片老林子,一守就是三十年。他性子跟林子...
那天我本来是要去面试的,真的。穿上了唯一一套熨得笔挺的西装,提前四十分钟就到了那栋气派的写字楼。可谁能想到呢,电梯上到一半,突然哐当一声,灯全灭了,卡在12楼和13楼中间,纹丝不动。 我按了紧急呼叫铃,那边传来保安淡定的声音,说马上检修,十分钟就好。行吧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