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来这事儿还真有点儿巧,那天我正蹲在城南的旧书市场淘绝版小说,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一本发黄的《九州奇幻物语》。刚伸手,另一只细长的手指几乎同时按在了书脊上。
我俩都愣了一下,抬头对视的瞬间忍不住同时笑了出来。对方是个戴细框眼镜的姑娘,挎着帆布包,袖口沾着点点水彩颜料。
“你也喜欢萧如瑟?”她先开了口。

“何止喜欢,”我松开手,“这本《缥缈录》我找了三年,上次见到还是在大学图书馆。”
她突然眼睛一亮,从包里掏出同系列的第三册:“天!我上周刚在城西二手书店买到这本,那家店特别隐蔽……”
“是不是老街转角那家‘忘忧书屋’?木门都快被爬山虎吞没了的那家?”
我们同时倒吸一口气——谁能想到,相隔半座城的两个陌生人,竟然在同一周的不同日子里,去了同一家毫不起眼的旧书店,买了同一套书的不同分册。
更巧的是结账时我们都发现没带够现金。我上周三抵押了腕上的手表,约定这周末来赎;她则是周四押了画材盒,说明天就来取。老板居然都没告诉我们对方的存在。
于是那个阳光正好的周末午后,我们坐在书店后院的老槐树下,各自捧着缺失的章节交换阅读。风吹过书页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的市声混在一起,偶尔抬头交流两句剧情,却发现在很多段落处,我们竟然用同一种颜色的便签做了相似批注——那种钢笔特调的“落日橘”。
后来才明白,这种不谋而合的默契并非偶然。我们都习惯在雨天写作,都喜欢用0.38的针管笔,甚至订阅着同一个冷门作家的电子周刊。最重要的是,我们都相信城市缝隙里藏着无数故事,只需要一点好奇心和恰到好处的时机。

现在那套《九州奇幻物语》完整地立在我书架上,旁边挨着她留下的水彩速写本。而每个周末的旧书市集,总会多两个并肩蹲在书架前的身影——你知道,遇到理念相合的人本来就是场不谋而同的默契奇遇。
发表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