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的,请看故事:
我有个朋友叫陈浩,以前住我隔壁楼。他是个收藏癖,不过不收古董字画,专收那种老旧的、带着强烈“人味儿”的东西。别人搬家丢弃的相册、日记本、废旧录像带,都是他的宝贝。他说每件旧物里都锁着一个灵魂,他要当那个解锁的人。
上个月,他从一个即将拆除的老小区淘回来一台老式录像机,还有一整箱录像带。他兴奋地打电话给我,说发现了一盘“好东西”,标签上手写着“1998年,家,生日”,催我赶紧过去看。

那天晚上天气闷热,但他家客厅却莫名透着股凉气。电视屏幕上是那种熟悉的、上世纪家庭录像带的粗糙画质和沙沙的底噪声。画面里,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对镜头吹灭蛋糕上的蜡烛,周围是几个模糊的大人身影,鼓掌欢笑,典型的温馨家庭场面。
“没什么特别的啊?”我打了个哈欠。
“别急,看下去。”陈浩眼神里有种奇怪的光。
录像继续。吹完蜡烛,镜头一转,似乎是被无意中拿起,扫过了客厅的角落。就在那一瞬间,我猛地一个激灵——在画面角落的旧沙发上,清清楚楚地坐着另一个“人”。一个穿着深色衣服、低着头的女人,她的轮廓清晰,但整个人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僵硬和疏离,与周围欢快的气氛格格不入。拍摄者显然没注意到她,镜头一晃而过。
“看见没?”陈浩按下暂停,指着那个模糊的女人影子,“这一家人,谁都没发现屋里多了一个。”
我背后有点发毛,嘴上却强撑:“可能是哪个没注意到的亲戚吧,或者邻居?”
陈浩没说话,只是快进了录像带。画面跳到一家人拆礼物的环节,嘈杂喧闹。突然,那角落里的女人不见了。空荡荡的沙发,仿佛刚才只是眼花。
“咦?走了?”
“再往下看。”陈浩的声音有点干涩。
录像接近尾声,蛋糕吃得差不多了,画面开始晃动,像是拍摄者准备关机。最后定格的画面,是那个生日小男孩的笑脸,占满了整个屏幕。也就在画面即将彻底变黑的前一秒,那小男孩的笑容极其不自然地僵了一下,他的眼珠,不是看向镜头后的父母,而是猛地、飞快地、清晰地瞟向了镜头右侧的某个方向——正是之前那个诡异女人坐着的角落。
就好像……他始终知道那里有个人在看着他。
录像结束,屏幕一片雪花。我和陈浩坐在沙发上,谁都没说话,屋里只有录像机空转的“嗡嗡”声。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。
那晚之后,陈浩像着了魔,开始疯狂查找那盘录像带的来源,想联系上那家人。他通过那老小区的旧住户,几经周折,还真打听到了。电话打过去,他小心翼翼地问起1998年那场生日会,问起家里是否有一位喜欢穿深色衣服的女性亲戚。

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,一个苍老的男声才缓缓开口,带着无尽的疲惫:“那是我母亲。她最喜欢穿一件藏青色的外套。”
陈浩激动地追问:“那……那天她也在场吗?”
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,长得让人心慌。然后,那个声音说:
“她那天确实在。就躺在客厅角落的沙发上。”
“因为突发心梗,没抢救过来。”
“那天,正好是她的头七。”
房间里的空调似乎停止了工作,空气凝固了,只剩下耳边自己心脏狂跳的咚咚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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