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城边缘的老街尽头,总在黄昏时分流淌出一些极不寻常的调子。那不是唱片机里规整的旋律,倒像是谁把一整座森林的声响——露珠跌落、昆虫振翅、风过叶隙——都揉碎了,再随手撒进人间。声音的来源,是一家极不起眼的乐器修理铺。 店主是个寡言的老人,街坊都叫他秦师傅。他...
说实话,我真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“笑话”的源头。一切得从公司那个要命的“形象提升”讲座说起。主讲人是个梳着油头、西装革履到能反光的男士,自称形象顾问。他唾沫横飞地强调:“第一印象就是一切!细节决定你是被记住还是被忽略!”台下,我如坐针毡,手里攥着的笔都快被...
说真的,我以前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奇迹。日子嘛,无非是地铁、打卡、外卖,还有窗外那片永远灰蒙蒙的天。直到那个午后,我在老城区一条快要被遗忘的巷子尽头,撞见了那家没有招牌的小店。 店门是褪色的旧木门,虚掩着,像是某个故事的入口。我鬼使神差地推门进去,一阵清...
我表姐这辈子最后悔的事,就是对她儿子小宇无底线的溺爱。 小宇是家里三代单传的男孩,从小就是全家的宝。表姐和姐夫更是把“儿子要富养”贯彻到了极致。别家孩子眼巴巴看着的玩具,小宇只要手指一点,下一秒就到他手里;别家孩子因为调皮捣蛋被训斥,小宇同样的事,得到的...
我认识老陈的时候,他已经在厂里干了快三十年。那是个老牌纺织厂,从建国初期就立在那儿,机器轰鸣声里藏着几代人的生计。老陈是技术科出身,后来当了分管生产的副厂长,手指缝里都带着棉纱的味道,闭着眼睛都能听出机器运转是否正常。 2018年夏天,新来的总经理姓赵,...
那场溃败来得太快,快到像一场毫无预兆的龙卷风,把一切连根拔起,又瞬间呼啸着远去,只留下一地狼藉和一群目瞪口呆的人。 李维的公司“新维度”拿到第二轮融资的那个晚上,我们还在城南那家小酒吧里狂欢。香槟泡沫溅得到处都是,李维站在桌子上,挥舞着手臂,描绘着他的商...
这事儿说起来得有十来年了。那会儿我还在西北一个小镇上瞎转悠,收集些民间老话儿、旧手艺。有天晌午,太阳毒得能把人晒脱皮,我躲在村头一棵老槐树下歇凉,碰见了赵老爷子。 老爷子当时怕有七十多了,精瘦,穿个洗得发白的老汗衫,正拿着个破鼓,翻来覆去地瞧。那鼓是真破...
硝烟尚未散尽,焦土的气息混杂着血腥味,沉重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胸口。李啸天将军站在残破的辕门之下,铠甲布满刀痕,往日锐利的眼眸此刻空洞地望着西方——那里是他一败涂地的战场。他的三万精锐,他半生戎马积累的威名,连同朝廷的期望,尽数埋葬在了黑风谷的泥泞之中。...
窗台上的那盆柳叶吊兰又掉了几片叶子。李明娟伸出枯瘦的手指,轻轻捻起一片半黄不绿的残叶,对着昏黄的灯光看了好久。叶脉还清晰,只是边缘已经卷曲发黑,像被火燎过似的。 这盆吊兰是女儿上大学那年买回来的,说是能净化空气。如今女儿在深圳成了家,三年没回来了。丈夫老...
那天晚上路过城南旧街,正巧碰见张家的喜宴。大红的灯笼从街头挂到街尾,可奇怪的是,除了几个帮忙的邻居,几乎没什么宾客。喇叭唢呐吹得震天响,却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刺耳。 我正纳闷,被隔壁李婶一把拽到旁边。“别凑太近,”她压低声音,“这家人做事不讲究,闺女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