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件白帢青衫,还是三年前新做的。那时我刚中了举,意气风发,觉得前程似锦,便扯了最好的杭绸,请城里最有名的裁缝,做了这一身。白帢素净,青衫雅致,穿在身上,走在街上,谁不赞一声“好个清贵的读书人”? 如今,这身行头却成了我最大的讽刺。 白帢的边缘已经泛黄,...
哎呀,最近我们小区物业搞了个“居民问题反馈周”,本意是好的,想集中解决大家生活中的麻烦事。结果你猜怎么着?嘿,愣是演成了一出让人哭笑不得的《百弊丛生》现实剧。 事情是这样的。物业王经理一拍脑袋,决定采用“高效数字化管理”,弄了个线上表格让大家填。初衷没毛...
老李是我们这片最有意思的测桩师傅,干了一辈子工程,就爱跟人打赌,赌他测出来的桩位百不失一。 那天工地来了个年轻技术员,戴副眼镜,抱台崭新仪器,开口闭口都是数据模型。他瞧不上老李那套“土办法”,尤其瞧不上那台漆皮都快掉光的旧测距仪。“李师傅,现在都智能测绘...
烈日炙烤着龟裂的大地,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绝望的味道。我们这支百人小队出发时还带着点玩笑般的轻松,如今只剩下七个人,像被遗弃的棋子散落在无边的荒原上。水壶早已干瘪,嘴唇裂开血口,每吸一口气都像在吞咽火焰。 “撑住,老陈!”阿雅用嘶哑的嗓音喊着,把最后几滴水...
我当实习医生那会儿,最怕的就是晚上跟陈教授值急诊。陈教授在我们医院是出了名的“百不一贷”,意思是说,在他手底下,一百个病例里,九十九个或许还能商量,但关乎原则的那一条,绝无半点通融和借贷的余地,严苛到近乎不近人情。 那是个后半夜,救护车送来一个二十出头的...
那天整理旧书时,我从一本泛黄的《经济学原理》里滑出一张薄薄的纸片。那是一则十年前的剪报,标题是:“本地工艺复兴计划招募传统手工艺者,择优资助。”上面还有个红笔画的圈。我怔怔地坐下,记忆像潮水般涌来。 那时我刚大学毕业,满腔热血却求职无门。偶然在社区公告栏...
在江南水乡的深处,有座被称为“金缕城”的古老小城。城里白发苍苍的老人们总爱念叨一句老话:“富不过三代,财散如流水。”可偏偏有个叫陈启明的年轻人,不信这个邪。 启明的曾祖父是城中最后一位丝绸巨贾,到了他父亲这代,家道早已中落。父亲在巷口开了家小小的绸布店,...
那天下午,阳光斜斜地打在公司会议室冰冷的玻璃墙上,我看着项目经理李斯特的嘴一张一合,却感觉那些词语像弹珠一样噼里啪啦砸在我脸上,然后弹开,不留任何痕迹,只留下生硬的疼。 “这个错误太低级了,苏芮。客户那边非常生气,这直接影响了我们整个季度的信誉。”他手里...
浮生若梦,为欢几何?这话,我年轻时读来只觉矫情,如今两鬓斑白,坐在老院子里的海棠树下,咂摸着这句诗,竟嚼出满口苦涩后的回甘。 我家隔壁曾住着一位沈先生,是位退休的历史系教授。说他“住”,不如说他像个暂歇的过客。他的屋子极简,唯有一排顶到天花板的书墙,和一...
我时常想起那个微雨的午后,在江南一座不起眼的古籍修复馆里,遇到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。他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摊开一页虫蛀的宋版《文选》,桌案上散着泛黄的宣纸和青墨。我本是为寻访地方志资料而来,却意外撞见了一场跨越千年的文化传承。 “年轻人,你知道‘百代文宗’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