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家楼下,总能看到一道独特的风景:一位满头银发如雪的老人,推着一辆婴儿车,车里坐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,咿咿呀呀地说着只有他俩才懂的话。 我们都叫他老白。老白今年七十整,孙女芽芽刚满两岁。 老白的白发并非年迈的象征,而是家族遗传,三十多岁便已两鬓斑白。...
我总记得外婆家那口烧柴的土灶,尤其是灶上那只被烟熏得发黑的木甑。每到饭点,蒸汽顶着甑盖噗噗作响,那股最纯粹、最朴实的米饭香气便弥漫了整个老屋。外婆说,这叫“白饭养人”,是最本真的活法。 隔壁村的陈老倌,是我见过最倔的人。守着几亩薄田,种着最不出产量的老稻...
世人皆道玉中白圭无瑕,我却独独记得爷爷那块佩了一生的白玉圭。倒不是说它不好,只是内侧近边缘处,有一道极浅的云翳,不凝神细看,几乎要错过。 这块玉是曾祖传下来的,据说曾有位过路的先生见了,捻须笑道:“白圭之玷,尚可磨也。人若有失,如圭之玷,却是磨不去的。”...
这事儿得从我们镇上的老陈说起。老陈是个修了一辈子自行车的老师傅,手艺没得说,就是脾气倔得像他那把用了三十年的老虎钳。他的铺子就在镇东头拐角,门口永远堆着沾着油污的轮胎零件,屋里总飘着一股淡淡的机油味儿。 镇上的人都知道,老陈有个雷打不动的规矩:车,他只修...
说起来真是不可思议,我竟然亲眼目睹了“白虹贯日”这一天文奇观。 那天本来只是个寻常的周末午后,我带着相机在城郊的山坡上采风。天空澄澈如洗,日光正烈,我正低头检查镜头参数时,突然感觉周围的光线变得不太一样——一种难以言喻的静谧笼罩了四野。 抬头的那一瞬,...
我时常站在老房子的梧桐树下,看阳光从叶隙漏下来,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。风一吹,那些光斑便跳跃着,像极了时间在奔跑。这时我总会想起那句话——白驹过隙,忽然而已。 小时候的夏天似乎没有尽头。我和邻居小川蹲在河岸边捉蜻蜓,一整个下午就像被无限拉长的糖丝,甜而黏...
海边的清晨总是带着咸涩的气息,天色还未大亮,渔村的灯火已经零星亮起。老渔民阿海站在船头,眯着眼睛望向远处。海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,但经验告诉他,这只是暂时的伪装。“今天的浪怕是不会小,”他喃喃自语,手里的缆绳却攥得更紧了。 “阿海叔,天气预报说午后有强风,...
东海龙宫有位小太子敖冽,生来厌烦了水晶宫的珠光宝气。他总缠着龟丞相问:“那些凡人,究竟是怎么过日子的?” 这一问,便是百年。终于在他三百岁生辰那日,趁龙王大宴群臣,他敛了周身龙气,化作一个白衣书生,偷偷溜出了海面。 人间正是阳春三月。敖冽踩在柔软的泥土...
在我老家阁楼的旧木箱底,压着一张颜色泛黄的老照片。照片里,曾祖父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,胸前空荡荡的,但眼神却亮得惊人。家里长辈总说,他这辈子最荣耀的时刻,并非后来获得了多少勋章,而是在一场关键战役前,从首长手中接过两样东西——一支用白牦牛尾毛装饰的旗竿...
那天整理书架时,一本灰蓝色封皮的旧书从最高处滑落。拾起时,一张夹在泛黄纸页间的绢布地图飘了出来,墨迹蜿蜒,指向城郊一座早已荒废的观星台。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,像一把钥匙,轻轻叩响了我按部就班生活里那扇沉寂已久的门。 周末清晨,我踩着露水寻迹而去。残破的石台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