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周坐在他那间不足十平米的打印店里,对着又一次卡纸的复印机长长叹了口气。这台老家伙跟了他十五年,仿佛也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,齿轮转动时发出的嘎吱声,像极了他日益僵化的生意。 街对面,一家崭新的“智能图文快印中心”上周开业了。明亮的灯光、自助云打印系统、还有...
老陈的修车铺藏在城东老街的拐角,油腻腻的招牌上,“老陈修车”四个字被风雨啃去了半边。隔壁的奶茶店换了一茬又一茬,他的铺子却像一颗生锈的钉子,死死楔在那里,二十年没挪过窝。 他的活计儿,看懵过不少老师傅。别人修车,工服穿得整齐,工具摆得锃亮。老陈不,他永远...
在遥远的卡洛玛星系边缘,漂浮着一座被称为“永恒回廊”的古老星环。传说这里没有时间流逝,也没有生命更迭,只有永无止境的循环与静默。星环的居民被称为“静默者”——他们没有心跳,没有呼吸,却拥有亿万年积累的记忆与智慧。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,便是探索“不生不灭的永恒...
那天整理旧物,我从一本泛黄的《经济学原理》里,翻出了一张略微卷边的纸条。上面是我大学导师罗伯特先生送我的一句话:“机遇从不敲门,它只是轻轻踱步走过敞开的门廊。区别在于,有人听到了它的脚步声,并毫不犹豫地邀请它进来共进晚餐。” 这句话,瞬间把我拉回了十二年...
老张是我们小区门口卖水果的,人挺勤快,每天凌晨四点就去批发市场进货,但他的摊位总是冷冷清清。我观察了好久,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儿。 那天我下班,顺路想买点橘子。老张的橘子品相其实不错,但摆得乱糟糟的,有些还带着没擦干净的泥。我挑了几个,他称重时,手指刻意往...
老周蹲在河滩上,手指捻着几块灰扑扑的石头,对着西斜的日头眯眼看了又看。同行叫他收工,说这片滩涂早被翻了几百遍,不可能再有漏网之鱼。老周头也不回,瓮声瓮气地甩出一句:“你们懂个屁。” 他找的是田黄,一种价比黄金的印章石。村里人都说老周犟,一条道走到黑,不懂...
老话说“人生识字忧患始”,可咱们村的王有福老汉,却是“人生识字糊涂始”。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,是种得一手好瓜,最大的遗憾,是斗大的字认不了一箩筐。用他自个儿的话说,除了钞票上那几个数儿和自家门牌号,其他的,全是“天书”。 镇上给各村配了台电脑,说要搞什么“...
深秋的寒风卷过首阳山的枯枝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伯夷和叔齐裹紧单薄的麻衣,相对而坐。他们已经七天没有进食,腹中火烧般的饥饿感渐渐变得麻木。 “兄长,我们还能撑多久?”叔齐的声音虚弱得几乎被风吹散。 伯夷望着天际盘旋的孤鹰,缓缓道:“商纣无道,但终究是我们...
说真的,我这辈子见过不少牛人,但像陈景山这么“轴”的,还是头一个。 那时候我们都在西北研究所,风沙大得能当饭吃。所里接了个“不可能完成的任务”——在极度缺水的石漠化地区种出固土植物,改善当地生态。大伙儿都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,纸上谈兵。只有老陈,一声不吭...
林薇抱着纸箱走出办公楼时,夕阳正把玻璃幕墙染成一片橙红。她捏了捏口袋里那枚小小的U盘,里面装着她离职前最后一份设计稿——套极简主义的企业视觉系统,最终因为“缺乏商业亲和力”被否决了。 她决定再也不伺候了。 用积蓄租下老城区一间临街小屋,“无用设计”工作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