巷口的张木匠铺挂了三十年,门楣上的木牌掉了漆,字却还是清清爽爽——“张记手工木梳”。张叔的手比木牌还糙,指节上嵌着洗不掉的木屑,笑起来眼角的皱纹能夹住一根细木丝。

上个月房租涨了三成,儿子小宇把计算器拍在柜台上:“爸,现在谁还买手工梳?机器一天做一千把,你一天刻三把,连电费都赚不回!转做装修吧,我给你接活。”张叔摸着柜台上那排没刻完的木梳,指腹蹭过还带着木香的梳齿,没说话。

这阵子老街坊来的越来越少。前几天一个穿卫衣的姑娘凑过来:“大叔,这梳子能刻名字不?”张叔点头说“能,得慢工”,姑娘却皱起眉:“机器刻的才十块,你这要五十?算了算了。”转身走的时候,张叔听见她跟朋友嘀咕“老古董了,跟不上时代”。晚上他坐在铺子里,对着满墙的木梳模具发呆——那是他爹传下来的,每一块都磨得发亮,刻痕里藏着几十年的日子。

 《不可动摇的信念考验的故事》

他不是没动摇过。去年冬天,铺子里连电费都差点交不上,小宇把装修公司的合同摆在他面前,他盯着合同上的红章看了好久,最后还是把木梳模具往怀里抱了抱:“再等等,说不定有人还念着手工的温度。”

直到上周,李奶奶拄着拐杖来了,身后跟着穿米白色婚纱的孙女。“张小子,”李奶奶声音颤,从布包里掏出一把旧木梳——梳齿间还缠着几根白头发,“我孙女结婚,要你刻两把木梳,跟我当年那把一样,刻桂花纹。”

张叔愣了:“您那把不是二十年前刻的?”“是啊,”李奶奶摸了摸梳柄上的桂花纹,“你叔走的时候,我就带这把,梳头发的时候就像他还在身边,说‘慢点梳,别扯着头皮’。”

那天张叔刻到半夜,木梳上的桂花纹比以前更细,还偷偷刻了“百年好合”四个小字。小宇站在门口看了好久,第二天把装修的活推了:“爸,我跟你学刻木梳,以后咱们不仅刻名字,还刻老街坊的故事——比如王大爷的烟袋锅,李奶奶的桂花糕。”

 《不可动摇的信念考验的故事》(1)

现在铺子里多了个小宇,两个男人的手一起在木头上动,木屑飘在阳光里,像碎金。有人问张叔“为啥死磕手工”,他就举举手里刚刻好的木梳:“这不是木头,是人心。人心有根,就不能动。”

昨天小宇在网上发了个木梳的视频,评论里有人说“想起奶奶的旧木梳”,有人问“能不能刻我外婆的栀子花”。张叔坐在柜台后笑,指节上的木屑沾了点阳光,暖乎乎的。他知道,那不可动摇的信念,从来不是硬扛,是藏在每一道刻痕里的——有人记得,就值得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