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刚毕业那阵，租在老城区的筒子楼，楼下住了个王爷爷，七十出头，独居，平时总戴个磨花的老花镜，在阳台摆弄那些叫不出名的花。我下班晚，经常撞见他在楼下收牛奶，有时候风大，牛奶箱盖掀起来，我就顺手帮他扣上；他偶尔掉了报纸在门口，我也捡起来放他门垫上——都是举手之劳，没往心里去。
有天加班到十点多，我摸遍口袋才发现钥匙忘带了！房东去外地旅游，电话打不通，手机还剩1%电，急得我在楼下转圈圈。忽然想起上次王爷爷忘带钥匙，蹲在门口叹气，我帮他去物业拿了备用钥匙，他当时拉着我的手说：“丫头，我阳台那盆仙人掌底下，藏了一把备用钥匙，以后你要是忘带，就去拿，别跟我客气。”
我赶紧摸黑爬上三楼，他阳台的窗户没关严，伸手够到那盆仙人掌，底下果然压着钥匙。开门的时候，邻居阿姨探出头问：“你是王爷爷家亲戚？”我笑说不是，就是平时帮点小忙。
第二天王爷爷回来，拎着个纸盒子敲我门，里面是一盆多肉，叶片透亮，顶端带着点粉紫，像果冻似的。“丫头，这是我养了三年的玉露锦，变异品种，本来给我女儿的，她嫌麻烦不养，你平时总帮我，就给你了。”我推辞半天，他硬塞给我，说“就当谢你上次帮我拿钥匙”。
我把多肉放在公司窗台，后来公司搞“园艺角比赛”，同事们都凑过来夸：“这多肉太好看了！在哪买的？”我才知道这是稀有品种，懂行的同事说“至少值两千”。最后比赛拿了一等奖，奖品是五百块购物卡，还有个园艺店的免费养护卡。
那时候我才反应过来，原来有些不劳而成的意外收获，真的藏在那些不经意的小善意里。我没特意做什么，就是顺手帮了几次忙，却得到了这么实在的惊喜——比刻意求来的，更让人踏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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