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陈蹲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,吧嗒吧嗒抽着旱烟,眯眼望着远处光秃秃的黄土坡。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一道黑色的叹息,沉重地压在干裂的土地上。 村里人都说老陈疯了。五十多岁的人,居然包了村里最贫瘠的二百亩荒坡,说要种出一片森林来。那地方,连最耐旱的柠条都长不...
说真的,我最初迷上老周,纯粹是因为他家那个神秘的书房。 我们这栋老居民楼,结构都一个样,唯独他家不同。那书房像是后来硬生生凿出来的一个异度空间,窗口永远垂着深蓝色的绒布帘,外面瞧不见里头一丝光景。老周这人,也像那书房,沉默寡言,身上总带着一股旧纸张和灰尘...
我十六岁那年,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。 父亲投资失败,欠下一屁股债,从前门庭若市的景象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最让我难堪的,是父亲不得不低头,去求他曾经的下属,一个叫李国栋的人。 那天,父亲特意穿上了他最好的一套西装,领带打得一丝不苟。我跟着他,走进那间装...
我老家村东头有个修鞋匠,人称陈老闷。这名字起得贴切,他确实是个闷葫芦,一天也说不了三句话。他的修鞋摊就支在一棵老槐树下,风霜雨雪,雷打不动。 别人修鞋,图的是结实;陈老闷修鞋,除了结实,还讲究个“德”。他有个雷打不动的规矩:修补鞋底,用的皮子必须比原鞋底...
老王头这辈子没跟人红过脸,可那天却动了真火。 事情发生在城南的早市。天刚蒙蒙亮,老王头正挑着新鲜的青菜,就听见前头一阵吵嚷。挤过去一看,卖豆腐的老李正揪着个半大孩子的衣领,唾沫星子横飞地骂:“小兔崽子,敢偷我的钱!” 那孩子约莫十三四岁,瘦得像根豆芽菜...
唉,说到这个薄嘴唇,村里老一辈人常念叨,说这样的人生来嘴皮子利索,但也容易刻薄,话从嘴里过一遍,就跟刀片似的,能刮下二两肉来。我们村的张娟,就是这模样的典型。 张娟这人,别的本事没有,一张嘴却是村里出了名的。她那双薄嘴唇,上下轻轻一碰,就能翻出无数是非来...
行吧,您瞅瞅这个。 **薄寒中人的寒冷考验** 李默觉得,今年的冬天,是钻到骨头缝里的那种冷。不是北风呼啸、大雪纷飞的那种张扬的酷寒,而是一种悄无声息的、阴湿的、能慢慢把人从里到外都冻透的“薄寒”。 他是市图书馆的老管理员,一辈子和旧书打交道,身上也...
林薇最后一次望向镜中的自己,大红嫁衣,金线绣出的凤凰展翅欲飞,衬得她那张脸愈发苍白。窗外锣鼓喧天,喜乐聒噪得刺耳,一声声敲在她早已麻木的心上。她知道,花轿的终点不是良人,而是埋葬她一生的牢笼——城南李府,那个足以做她祖父的盐商,用三箱金银和一座别院,买断了...
我们办公室不大,拢共也就七八个人,却分出了两派,泾渭分明。 一派以老陈为首,主张开窗通风,信奉“自然风最养人”;另一派则由年轻的李姐牵头,坚决要求关窗开空调,认为“恒温才是现代文明的标志”。这场关于一扇窗开合的角力,已经持续了整个闷热的初夏,成了每日清晨...
记得那是去年深秋的事儿,我闲来无事翻看一本旧杂志,偶然读到“跛鳖千里”四个字,心里猛地一震。这词儿听着陌生,却又莫名熟悉,像极了我们每个人心底那点不肯认输的倔强。 故事的主角是只再普通不过的河鳖,生来壳上就带着一道裂痕,右后腿也有些萎缩,爬行时总歪向一边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