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儿说出来,连我自己都觉得像编的。可身上这几道疤,还有一到阴雨天就钻心疼的肋骨,都在提醒我,那五天,是真的。 那是去年在缅北,我跟着一个网上认识的“哥们儿”老胡,说有条路子搞木材,油水大。我那时刚失业,欠了一屁股债,脑子一热就跟着去了。结果一下车,手机...
那棵老槐树还是老样子,枝干虬结,像一只伸向天空的苍老手掌。自我记事起,它就在村口站着,看遍了百岁千秋里的人来人往。 我小时候,它是孩子们的乐园。夏日里,蝉鸣撕扯着燥热的空气,我们几个孩子就赤着脚,争抢着往它身上爬。粗糙的树皮硌着肚皮,也磨破了膝盖,但没人...
老爷子攥着那封泛黄的信,手指在微微发抖。邮戳上的日期已经模糊得只剩半个“一九”,但信封右下角那个小小的茉莉花图案依然清晰。七十年了,他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个标记。 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,像极了他和她在金陵女中初遇的那天。十六岁的他抱着新领的课本匆匆跑过走廊,...
老爷子一百零三岁那天,窗外蝉鸣得厉害。他靠在藤椅上,瘦削的手搭着扶手,像一截枯老的松枝。儿女们张罗的寿宴热闹,他却觉得那喧哗隔着层毛玻璃,模糊而遥远。 人活过百岁,便成了件摆设。子孙们敬他,怕他,却不再懂他。祝寿词里反复念叨着“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”,他听...
那天下午的阳光斜斜地打在小区的长椅上,老陈正眯着眼打盹,手里攥着一把蒲扇。忽然,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小憩。 “陈爷爷,您能告诉我,为什么蚂蚁总是排着队走路吗?” 老陈睁开眼,看见邻居家六岁的小孙女婷婷正站在他面前,手里还捏着半块饼干。他打了个哈欠...
记得那年冬天,我揣着三流大学的毕业证书,拖着半旧的行李箱站在广州天河区一栋写字楼下抬头望。玻璃幕墙刺得眼睛发酸。第七次面试失败,人事最后那句话扎在胸口:“我们需要的是经验,不是潜力。” 潜什么力?我连租房押金都是跟大学室友凑的。 住进城中村握手楼的第三...
绝境里的光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。 作为一名资深程序员,我习惯了与代码为伍,在虚拟世界里构建秩序。可当那架载着我前往新项目的飞机坠毁在这片茫茫雪山时,所有的逻辑和算法都失去了意义。 刺骨的寒冷是我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受。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,...
昨夜又是一场烂醉。头痛得像要炸开,嗓子干得冒烟。我在床上翻了个身,摸到手机,屏幕亮起的瞬间刺痛了眼睛。十三个未接来电,全是公司打来的。完了,又错过了晨会。 洗手间的镜子里的男人让我吓了一跳。浮肿的眼袋耷拉着,胡子拉碴,衬衫领口还沾着昨夜的威士忌。这是我吗...
我们巷子口的老陈,守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修表铺,少说也有三十年了。 人人都说老陈傻。这年头,谁还戴机械表?手机上看时间多方便。他的铺子又小又旧,缩在两家灯火通明的奶茶店中间,像个不合时宜的哑巴。橱窗里那些黄铜齿轮、小巧的螺丝刀、挂满墙的旧钟,在旁人看来,不过...
说真的,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李哥那间屋子。 那是我大二暑假,揣着点自以为是的文青梦,跑到城南那片老胡同里租了个便宜单间。房东就是李哥,一个四十来岁的瘦高男人,话不多,眼神总是飘在很远的地方。他住我隔壁,更大的一间,但奇怪的是,他那屋几乎算得上家徒四壁,一床一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