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张是我们小区有名的棋王,整天泡在街心花园的石凳上,就没见他输过。 那天来了个生面孔,瘦高个,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,安静地看了一下午。直到老张又赢了一局,志得意满地喝着搪瓷缸里的茶时,他才慢悠悠开口:“张老师,下一盘?” 老张眼皮都没抬,随手摆棋子:“来...
《沙盘上的棋局》 老连长退休前在我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:“兵无常势,水无常形。”那会儿我刚从军校毕业,总觉得战略就是沙盘上推演的完美模型。直到后来在西北演习时遭遇特大沙暴,所有电子设备失灵,我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分量。 那是2018年深秋,我们连担任蓝军突...
那天整理旧物,在箱底摸到一件硬邦邦的东西。抽出来一看,是姥爷那件洗得发白、肘部磨出毛边的卡其布工装。母亲在一旁叹了口气:“这衣服,扔了几次都没成,你爸总说,留着,还能穿。” 记忆猛地撞回胸口。姥爷是个老木匠,话少得像冬日的河,冻得结实。他的手却从不沉默,...
我们村里有个张老五,年轻时是个木匠,手艺是祖传的,一把刨子使得出神入化。可他不甘心一辈子只做桌椅板凳,四十岁那年突然迷上了做琴。不是二胡,不是琵琶,是那种古琴,七根弦,声音沉得能钻进人心里去。 第一把琴做出来的时候,全村都来看热闹。那琴模样倒是周正,可一...
说真的,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老周家那个小院儿。不是院子有多气派,恰恰相反,是那股子挥之不去的刨花味儿,还有角落里堆着的、看不出形状的木料疙瘩。 老周是个木匠,手艺据说祖上传下来的,方圆几里都有名。可他这人不爱说话,就爱闷头跟木头较劲。他儿子小斌,跟我差不多大...
天还没亮透,村口老槐树上的钟就被人敲响了,一声接一声,闷重又急促,砸在李家坳每个人的心上。 李老栓从炕上坐起来,竖着耳朵听,心里咯噔一下。这钟,不是召集上工,就是出了天大的事。他趿拉着破布鞋往外跑,正撞上邻居张伯。张伯脸色灰败,嘴唇哆嗦着:“栓子……河堤...
老陈的修表铺缩在巷子深处,不到十平米,墙上挂满各式旧钟,嘀嗒声此起彼伏,像时间的合唱。他在这儿修了四十年表,手指因长期握工具而微微变形,但眼神依旧锐利,能捕捉最微小的齿轮偏差。 那年夏天,巷口贴出拆迁通知,整片街区将改建成商业中心。邻居们陆续搬走,推土机...
老张是我们街坊里顶不起眼的人物。灰布衫,旧布鞋,手里总攥着那把磨得发亮的弹弓,没事就蹲在河边的柳树下,眯着一只眼,瞄着枝头的麻雀。 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,也少有人跟他搭话。大家都觉得他有点怪,几十岁的人了,不好好找个营生,整天就跟个孩子似的玩那破弹弓。偶...
小城边缘的老街尽头,总在黄昏时分流淌出一些极不寻常的调子。那不是唱片机里规整的旋律,倒像是谁把一整座森林的声响——露珠跌落、昆虫振翅、风过叶隙——都揉碎了,再随手撒进人间。声音的来源,是一家极不起眼的乐器修理铺。 店主是个寡言的老人,街坊都叫他秦师傅。他...
说实话,我真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“笑话”的源头。一切得从公司那个要命的“形象提升”讲座说起。主讲人是个梳着油头、西装革履到能反光的男士,自称形象顾问。他唾沫横飞地强调:“第一印象就是一切!细节决定你是被记住还是被忽略!”台下,我如坐针毡,手里攥着的笔都快被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