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陈这个人,在办公室里像个影子。 你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。 晨会时,他永远缩在角落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杯的杯壁。领导慷慨激昂地问“大家有什么意见?”,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自动跳过他那片区域,仿佛那里是真空。 他不是没本事。相反,老陈是部门里技术最过硬的老...
那天赶早班飞机,天还没亮透,我拖着箱子在小区门口等网约车。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预定的车却迟迟未到。再叫一辆?显示排队四十七人。高架上出了连环追尾,全城的车似乎都堵在了那一片红线上。 机场广播已经开始最后一次呼叫我的航班,我捏着登机牌,手心微微出...
办公室的空调低声嗡鸣,却吹不散凝滞的空气。林薇第无数次点开邮箱,那封匿名信像淬毒的匕首,直插心底。 “财务部的李明远,下周三前会提交一份虚假审计报告。” 短短一行字,没有称呼,没有落款,发件人是一串杂乱无章的字符。她关掉页面,指尖冰凉。李明远,那个总是...
那天晚上,窗外的雨一直没停,淅淅沥沥敲在玻璃上,像是为这场聚会提前敲起了退堂鼓。 李维特意租了个带院子的老洋房办派对,本来是想搞个复古主题夜,大家穿得人模人样,喝点小酒,追忆一下似水年华。刚开始确实挺像那么回事,音响里放着十年前流行的歌,李维还翻出大学时...
说真的,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活成了一只被抽得团团转的陀螺,唯一的使命就是不能停下来。抽我的那根鞭子,看不见,却实实在在抽在心上,名字叫“生活”。 我的早晨是从手机闹铃的第三遍催促开始的,像有人拿着钝器在敲我的头。眼睛还没完全睁开,手指已经本能地划开屏幕,检查...
四十岁生日那天,李伟没有惊动任何人。他请了年假,一个人开车去了城郊的凤凰山。 半山腰有座老旧的观景亭,漆皮剥落得厉害,石阶缝里钻出野草。二十年前,他和大学同学在这里野炊,对着绵延的青山喊过“将来一定要闯出一片天”。彼时未来是一卷等待铺展的华丽地毯,色彩鲜...
我认识林晚的时候,她正坐在城中村一个旧天台边缘,脚下是横七竖八的晾衣绳和灰蒙蒙的屋顶。风吹乱她的头发,她手里攥着一本边角磨损的《博尔赫斯诗选》,另一只手夹着快要燃尽的烟。那时我刚毕业,租住在那栋楼的二层,偶尔会在黄昏时遇见她。 她在巷子口一家叫“野渡”的...
老街尽头有家旧书店,是我周末消磨时光的秘密据点。说是书店,其实更像个时光胶囊,连空气都浸着上世纪的老旧味道。店主是个银发老先生,姓徐,我们都叫他徐老。他总坐在柜台后头,捧着一本泛黄的书,鼻梁上架着老花镜,看一页能花上十分钟。 我那时年轻,性子急,觉得他这...
那天下午,阳光斜斜地打在小陈的办公桌上,他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,觉得眼睛都要花了。公司接了个大单子,要在一周内清点完一座大型仓库里所有库存——据说不下十万件物品,分属于三百多个类别。老板拍着他肩膀说:“小伙子,这任务交给你了,干好了年底奖金翻倍!”...
老李头蹲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,吧嗒吧嗒抽着旱烟,眼睛时不时往进村的小路上瞟。夕阳把他佝偻的身影拉得老长,地上的影子跟他心里的疙瘩一样,沉甸甸的。 他在等一个人,一个让他咬牙切齿恨了二十多年的人——赵卫国。 二十多年前,两人还是血气方刚的后生,既是发小,又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