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真的,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活成了一只被抽得团团转的陀螺,唯一的使命就是不能停下来。抽我的那根鞭子,看不见,却实实在在抽在心上,名字叫“生活”。 我的早晨是从手机闹铃的第三遍催促开始的,像有人拿着钝器在敲我的头。眼睛还没完全睁开,手指已经本能地划开屏幕,检查...
四十岁生日那天,李伟没有惊动任何人。他请了年假,一个人开车去了城郊的凤凰山。 半山腰有座老旧的观景亭,漆皮剥落得厉害,石阶缝里钻出野草。二十年前,他和大学同学在这里野炊,对着绵延的青山喊过“将来一定要闯出一片天”。彼时未来是一卷等待铺展的华丽地毯,色彩鲜...
我认识林晚的时候,她正坐在城中村一个旧天台边缘,脚下是横七竖八的晾衣绳和灰蒙蒙的屋顶。风吹乱她的头发,她手里攥着一本边角磨损的《博尔赫斯诗选》,另一只手夹着快要燃尽的烟。那时我刚毕业,租住在那栋楼的二层,偶尔会在黄昏时遇见她。 她在巷子口一家叫“野渡”的...
老街尽头有家旧书店,是我周末消磨时光的秘密据点。说是书店,其实更像个时光胶囊,连空气都浸着上世纪的老旧味道。店主是个银发老先生,姓徐,我们都叫他徐老。他总坐在柜台后头,捧着一本泛黄的书,鼻梁上架着老花镜,看一页能花上十分钟。 我那时年轻,性子急,觉得他这...
那天下午,阳光斜斜地打在小陈的办公桌上,他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,觉得眼睛都要花了。公司接了个大单子,要在一周内清点完一座大型仓库里所有库存——据说不下十万件物品,分属于三百多个类别。老板拍着他肩膀说:“小伙子,这任务交给你了,干好了年底奖金翻倍!”...
老李头蹲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,吧嗒吧嗒抽着旱烟,眼睛时不时往进村的小路上瞟。夕阳把他佝偻的身影拉得老长,地上的影子跟他心里的疙瘩一样,沉甸甸的。 他在等一个人,一个让他咬牙切齿恨了二十多年的人——赵卫国。 二十多年前,两人还是血气方刚的后生,既是发小,又...
行,那咱们直接上故事。 --- **刹那一脚** 老周踩下那脚刹车的时候,脑子里其实啥也没想。 没有计算车速,没有预估距离,更没有闪过任何关于道德或责任的伟大念头。就是前面那辆红色三轮车斗子猛地一歪,一个灰色的影子跟着滚下来,他的右脚就跟触电似的,...
老林蹲在田埂上,眯着眼看远处那片荒了的苞米地。日头毒得很,把他那张糙脸晒得泛油光,他却像钉在那儿的木桩,一动不动。地里半人高的野草嚣张地疯长,几乎要把去年秋收后留下的那点枯秆彻底吞没。 “看啥呢?那草还能给你长出金粒子?”同村的根生扛着锄头路过,嗓门洪亮...
我站在咖啡店门口,第三次核对手机上的地址。 就是这儿了。可玻璃门后的景象让我迟疑——左边是西装革履的白领端着精致的陶瓷杯低声谈事,右边是穿着破洞牛仔裤的年轻人围着笔记本电脑激烈讨论。而我,穿着不算正式也不算随意的卡其色裤子和 polo 衫,突然不知道该推...
好的,请看: 我老家镇子西头,老戏台子后面,曾有个几乎被遗忘的铺子,招牌斑驳得只剩一个模糊的“李”字。店主是个闷葫芦,大家都叫他老李,守着个破锣锅,一辈子就煮一样东西——羊肉汤。 说实在的,他那汤,早年真没人当回事。镇子上有王家的汤,浓白如奶;有赵家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