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吧，今儿个跟大伙儿唠个真事儿，是我去年冬天在老家市医院陪床时亲眼所见，现在想起来后脊梁还嗖嗖冒凉风。你们就当个故事听，但我发誓，里头每一个字都是真的。
那会儿我二姨住院，心脏的老毛病，得做个微创手术。手术不大，但医生说备点血放心，就开了交叉配血的单子。抽血的时候挺正常，一个小护士来的，手法利索，也没多说啥。
蹊跷就出在第二天下午。当时我正给我二姨削苹果呢，病房门“哐当”一声被推开了，不是推开，是撞开的。一个看着挺年轻的护士站在门口，脸煞白，手里捏着张报告单，手指头都在抖。她眼睛在病房里扫了一圈，最后落在我二姨床上，声音都是飘的：“张……张翠芳家属？哪位是？”
我赶紧站起来，“我是她外甥，咋了护士？”
她几步走进来，把那张纸几乎戳到我眼前，呼吸都急了：“这……这血型不对！你们昨天是谁去验的血？”
我说就是我啊，咋不对了？我二姨是O型血，多少年前就知道的。
“O型？”护士声音猛地拔高，又尖又利，把我二姨都吓得坐起来了。“这报告上写的是AB型！Rh阴性！这怎么可能配得上？！这要输进去要出人命的！”
我当时就懵了，血型还能搞错？而且还是这种一百个人里都难找一个的“熊猫血”？我赶紧说不可能，绝对搞错了，我二姨就是O型，年年体检都那样。
小护士更急了，额头上全是汗，“流程不会错的！标本送了检验科，结果是机器出的，核对了好几遍！你们……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病人？或者之前验错了？”她眼神里有一种极度恐慌的东西，不像仅仅是工作上出了差错，更像……更像是撞见了什么没法理解的事。
气氛一下子僵住了。就在这时，门口又传来一个声音，冷冰冰的：“小王，你在这里做什么？那份报告是昨天的，作废了。”
我们全都扭头看去。一个四十多岁、戴着眼镜的护士长站在那儿，脸色沉得能滴出水。她手里也拿着一份文件。
那个姓王的小护士明显愣了一下，“作废？可是刘护，这系统里明明……”
“系统录入错误，已经更正了。”护士长直接打断她，几步走过来，几乎是一把夺过了小护士手里的报告单，然后把她手里那份新的递给我，语气不容置疑，“不好意思，工作人员疏忽，弄混了样本编号。张翠芳患者是O型Rh阳性血，配血结果相合，没问题。这是新的报告。”
她话说得又快又稳，但那一瞬间，我分明看见她看向小护士的眼神里，带着一种极其严厉的、几乎是警告意味的东西。小护士被她看得一哆嗦，嘴唇动了动，一个字没敢再说，低着头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，跟着护士长飞快地走了。
病房里一下子静得可怕。我拿着那份新的、显示一切正常的报告单，心里那股别扭劲儿就别提了。我二姨小声问我：“刚才她说AB型……是咋回事啊？”
我摇摇头，没说话。低头仔细看两份报告单的格式和印章，一模一样，除了血型结果和那个醒目的“Rh阴性”标注。
事情到这好像就完了。手术很顺利，也没输血。但我后来总忍不住想，那天下午，到底哪个报告才是真的？如果是录入错误，为什么小护士看到报告时吓成那样？她那句“系统里明明”后面没说完的话是什么？护士长出现得是不是太“及时”了点？她那冰冷的态度，到底是为了掩盖一个工作失误，还是在拼命捂住什么更可怕的东西？
最让我睡不着觉的是，后来几天，我特意打听过，心内科那层楼，根本没有一个姓王的年轻护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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