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阿姨是小区文艺队的“台柱子”,退休前教了三十年语文,朗诵、合唱样样出彩。可最近半个月,她总觉得不对劲:爬三楼要歇两次,晚上躺平了胸口像压着块湿棉花,非得垫两个枕头才喘得过气。老伴儿王大爷催了八回,她才不情不愿地挂了市一院心内科的号。

诊室里,张医生听完症状,拿着听诊器在她胸口“沙沙”移动,又指尖翻飞地开了检查单:“阿姨,先做个心电图和心脏超声,顺便查个BNP,看看心功能情况。”李阿姨不懂“BNP”是啥,但医生眉间的凝重,让她心里咯噔一下。
二楼检验科排着长队,李阿姨攥着单子的手沁出细汗。旁边候诊的大姐聊起天:“我儿子上次就是BNP高,查出心衰,住了一周院才稳住。”这话像根针,扎得李阿姨心跳都乱了——她想起最近腿也悄悄肿了,夜里要起夜两次,以前一觉到天亮的。
抽血窗口的护士动作麻利,可李阿姨的血管却像怕疼似的收缩着。“别紧张,阿姨。”护士轻声安抚。等待结果的四十分钟,她和王大爷在走廊长椅上坐立难安。“老头子,要是真有毛病,咱还能去公园合唱吗?”她声音发颤,王大爷拍拍她的手:“瞎想啥,等结果!”
电子屏终于跳出“李素琴”的名字,王大爷冲过去取报告,李阿姨盯着检验科的门,手心全是汗。老伴儿回来时,眉头拧成了疙瘩——报告单上“BNP:1200pg/ml(参考值<100)”的数字,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纸上。
他们疯了似的跑回心内科,张医生看完报告,又对照超声结果,放缓语气:“阿姨,您的BNP明显升高,结合超声和症状,考虑慢性心力衰竭。但别慌,现在心衰治疗很成熟,好好吃药,症状能控制住。”他拿起笔,在纸上画心脏的轮廓:“这个BNP就像心脏的‘求救信号’,它越高,说明心脏泵血的力气越弱,血液瘀在肺里、腿里,就会喘、会肿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李阿姨成了“药罐子”:利尿剂、沙坦类药、β受体阻滞剂……她每天称体重、记尿量,王大爷变着花样做低盐餐。一个月后复查,BNP降到300,她爬楼不喘了,晚上能平躺着睡觉。
上周小区合唱排练,李阿姨又站在了领唱位,清亮的嗓音穿透排练厅:“多亏了那个BNP检查,早发现早治,要不真不敢想……”阳光透过窗户,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,像极了舞台上发光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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