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黑水河异闻:渔夫与狐仙破阵记》

清河县外的黑水河有个古怪规矩:每逢月圆之夜,渔民绝不出船。老辈人说河底有水鬼设下迷魂阵,多少渔船被那团白雾卷进去,就再也没出来过。

这年秋天,新来的渔夫李三郎偏不信邪。他婆娘重病在床,家里就靠他打鱼换药。月圆那晚,他偷偷划着乌篷船往河心去,刚到"三不管"浅滩,果然看见一团粉白雾气从水面冒出来。雾里飘着个穿红袄的姑娘,笑盈盈朝他招手,岸边还传来娃娃的哭声,听着竟像他那早夭的孩儿。

"莫看!闭紧眼睛!" 一声清亮的喝声从桅杆传来。李三郎抬头,只见个穿青布短打的俊后生蹲在船篷上,手里摇着柄蒲扇。后生指尖一弹,三两片柳叶化作银箭射进雾中,那红袄姑娘顿时尖叫着散作水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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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我是青丘狐女阿秀," 后生抹了把脸,竟变成个梳双丫髻的俏姑娘,"这水鬼执念太深,抓了十八个替身还不肯走。" 说话间,水面突然竖起无数水草编织的栅栏,把小船困在中央。栅栏上挂满湿漉漉的头发,缠住船桨就往水下拖。

阿秀从袖中抖出捆红线,红线遇水化作火绳,烧得水草噼啪作响。"它怕阳气!快把你那老烟杆点上!" 李三郎慌忙摸出烟袋,火星刚一亮,水底就传来痛苦的嘶吼。雾中浮现出个青面獠牙的水鬼,指甲有三寸来长,直扑阿秀面门。

"用你的鱼叉!刺它心口的锁魂钉!" 阿秀脚尖点水,衣袂翻飞如青蝶。李三郎瞅准水鬼胸前那点红光,奋力掷出鱼叉。只听"当啷"一声,鱼叉竟钉住枚锈迹斑斑的铜锁。水鬼惨叫着化作黑烟,雾里飘出十八盏白灯笼,悠悠往远处飘去——那是被救的冤魂。

阿秀收起红线,船头突然落下堆铜钱。"这是水鬼的赃物,拿去给你婆娘治病吧。" 她笑着化作道青光,只有片柳叶落在李三郎肩头。

从此黑水河再没起过迷魂阵。渔民们说,月圆夜偶尔能看见个青衣姑娘坐在芦苇丛里,身边还跟着个叼鱼的红狐。而李三郎床头,总供着片永不凋谢的柳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