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哨唤百鸟:牧童与白狐的奇缘

终南山下的清溪村,住着个叫阿牛的牧童。他每日赶着羊群在云雾缭绕的山坡上放牧,腰间总挂着个粗陶水壶,壶里常装着给受伤鸟兽准备的草药。

那年深冬,北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山林。阿牛在崖边发现一只被捕兽夹夹住后腿的白狐,殷红的血珠在雪地上凝成点点红梅。狐狸琥珀色的眼睛望着他,竟带着几分哀切的恳求。阿牛心疼得厉害,不顾刺骨的寒风,跪坐在雪地里用 stones 撬动铁夹。铁齿咬得太紧,他的手指被磨出血泡,终于掰开条缝,小心翼翼将狐狸抱进怀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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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破旧的茅棚,阿牛生起柴火,用温水清洗狐狸的伤口,又嚼碎止血的草药糊在伤处。白狐竟乖顺地蜷在他膝头,用蓬松的尾巴轻扫他冻得发红的手背。如此照料半月,狐狸的腿伤渐渐痊愈,每日清晨都会衔来几枝带着朝露的草药放在阿牛枕边。

开春那日,白狐突然用人语道:"恩人可愿随我来?"阿牛惊得跌坐在地,见狐狸毛色在阳光下泛着银光,才知是山中灵物。他跟着白狐钻进密林深处,来到一汪碧绿的深潭边。潭底升起袅袅白雾,幻化成位银发婆婆,手中托着枚月牙形的银哨:"小儿受你救命之恩,此哨可唤百鸟,危难时或可相助。"

阿牛接过银哨,只觉触手温润。再抬头时,狐仙与白狐已化作两道银光消失在云雾里。

次年夏末,清溪村遭遇百年大旱,田地龟裂如龟甲,村民们跪在龙王庙前哭求甘霖。阿牛望着枯死的禾苗,忽然想起银哨。他跑到村后的老槐树下,将银哨凑到唇边轻轻吹响。

哨音清越如泉水叮咚,霎时间,四面八方传来振翅声。先是几只麻雀盘旋而至,接着灰喜鹊、布谷鸟、白鹭从云端涌来,黑压压遮住半个天空。领头的是只五彩斑斓的凤凰,绕着阿牛飞了三圈,突然振翅冲向云霄。百鸟随之腾空,列成奇异的阵型,用翅膀扇动气流。不多时,乌云汇聚,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。

村民们在雨中欢呼雀跃,阿牛望着雨中翩跹的百鸟,忽然看见那只白狐站在云端,正朝他遥遥点头。此后每逢村里需要播种,阿牛便吹响银哨,百鸟衔来各色种子;遇有虫害,鸟儿们便会啄食害虫。清溪村年年五谷丰登,成了远近闻名的福地。

那枚银哨后来传给了阿牛的子孙,哨音依旧清脆,只是再无人见过百鸟朝集的奇景。老人们说,灵物只助善心人,当银哨遇到真正需要它的危难时,百鸟自会归来。而山溪边那块刻着"狐恩泉"的石碑,至今还在诉说着牧童与白狐的古老奇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