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茶馆里总有些说不完的故事,尤其是张爷在的时候。 木头桌角叫茶壶烫出个浅坑,张爷的蒲扇往上一搭,眼睛眯起来:“今儿个讲个‘活’着的传奇。”我们这些小辈便都凑过去,连跑堂的也支着耳朵放慢了脚步。 “不是那书上写的死板人物,”他啜口茶,“是说咱镇上那棵老槐...
记得我念师范那年,总听老教授念叨一句话:“师者,百世之范也。”那会儿年纪轻,只觉得这话文绉绉的,透着那么点迂腐气。直到后来在滇西一个小镇,遇见了一位姓陈的老教师,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分量。 陈老师在小镇教了四十二年书,教过祖孙三代。我见他时,他正佝偻着背在...
记得那是去年腊月二十八,我缩在返乡的长途大巴最后一排,盯着窗外飘起的细雪发愁。 春节回家本该高兴,可我怀里揣着辞职信,兜里只剩八百块钱。城里那家设计公司压了我三个月薪水,临过年突然裁员。母亲电话里还喜气洋洋:“你张阿姨给介绍了相亲对象,听说在税务局工作,...
行吧,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,我就跟你唠唠我那段儿,啧,怎么说呢,提起来都嫌牙碜的破事儿。就当我给你贡献个反面教材,你乐呵乐呵,或者能琢磨出点儿啥,都行。 我打小就觉得自己不是凡人,真的,不是吹。那会儿看什么乔布斯传、比尔盖盖茨自传,热血沸腾,觉得他们能做...
这事儿说出来,连我自己都觉得像编的。可身上这几道疤,还有一到阴雨天就钻心疼的肋骨,都在提醒我,那五天,是真的。 那是去年在缅北,我跟着一个网上认识的“哥们儿”老胡,说有条路子搞木材,油水大。我那时刚失业,欠了一屁股债,脑子一热就跟着去了。结果一下车,手机...
那棵老槐树还是老样子,枝干虬结,像一只伸向天空的苍老手掌。自我记事起,它就在村口站着,看遍了百岁千秋里的人来人往。 我小时候,它是孩子们的乐园。夏日里,蝉鸣撕扯着燥热的空气,我们几个孩子就赤着脚,争抢着往它身上爬。粗糙的树皮硌着肚皮,也磨破了膝盖,但没人...
老爷子攥着那封泛黄的信,手指在微微发抖。邮戳上的日期已经模糊得只剩半个“一九”,但信封右下角那个小小的茉莉花图案依然清晰。七十年了,他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个标记。 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,像极了他和她在金陵女中初遇的那天。十六岁的他抱着新领的课本匆匆跑过走廊,...
老爷子一百零三岁那天,窗外蝉鸣得厉害。他靠在藤椅上,瘦削的手搭着扶手,像一截枯老的松枝。儿女们张罗的寿宴热闹,他却觉得那喧哗隔着层毛玻璃,模糊而遥远。 人活过百岁,便成了件摆设。子孙们敬他,怕他,却不再懂他。祝寿词里反复念叨着“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”,他听...
那天下午的阳光斜斜地打在小区的长椅上,老陈正眯着眼打盹,手里攥着一把蒲扇。忽然,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小憩。 “陈爷爷,您能告诉我,为什么蚂蚁总是排着队走路吗?” 老陈睁开眼,看见邻居家六岁的小孙女婷婷正站在他面前,手里还捏着半块饼干。他打了个哈欠...
记得那年冬天,我揣着三流大学的毕业证书,拖着半旧的行李箱站在广州天河区一栋写字楼下抬头望。玻璃幕墙刺得眼睛发酸。第七次面试失败,人事最后那句话扎在胸口:“我们需要的是经验,不是潜力。” 潜什么力?我连租房押金都是跟大学室友凑的。 住进城中村握手楼的第三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