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真的,我这辈子见过不少牛人,但像陈景山这么“轴”的,还是头一个。

那时候我们都在西北研究所,风沙大得能当饭吃。所里接了个“不可能完成的任务”——在极度缺水的石漠化地区种出固土植物,改善当地生态。大伙儿都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,纸上谈兵。只有老陈,一声不吭,背着一口旧帆布包就扎进了荒漠里,这一去就是三年。

我们都以为他放弃了。直到第三年秋天,他突然回来了,整个人黑瘦得像戈壁滩上的胡杨木,但那双眼睛亮得吓人。他摊开手掌,掌心是几颗其貌不扬、干瘪瘪的种子。

 《不世之功的伟大成就的故事》

“成了,”他就说了两个字,声音沙哑,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每个人心上。

这种子被他命名为“磐石草”。它不像任何已知的植物,根系能疯狂下扎七八米,死死抱住流动的沙土;叶片有层蜡质,能锁住每一丝水分,在年均降水量不到100毫米的地方,它就能活,还能蔓延成一片绿茵。

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。后来我们才从他零碎的讲述里拼凑出那段日子:他跑遍了整个西北,寻找那些在绝境中依然侥幸存活的野生植株,一次次杂交选育。失败了多少次?数不清。最困难的时候,实验田全军覆没,他蹲在地头,抱着脑袋,半天一动不动。当地牧民都笑话他,说这是个“和沙子较劲的傻子”。

但他就是凭着一股子“轴”劲,愣是把这“不世之功”给啃下来了。

“磐石草”推广的那天,场面很平静,没有鲜花掌声。老陈就蹲在田埂上,看着那些绿色的苗被栽进黄沙里。可你知道吗?就是这看似平凡无奇的伟大成就,在之后的十年里,彻底改变了一片又一片荒漠的容颜。曾经黄沙漫天的地方,如今已能见到成片的绿色和偶尔奔跑的野兔。

去年我回去看他,他正戴着草帽,像个老农一样伺候他的草。我问他,是怎么坚持下来的。他挠挠头,咧开一嘴被旱烟熏黄的牙,笑了:

“没想那么多。就觉得,地不该是死的,人不能看着它死。”

就为这句话,我信了。这世上所有堪称伟大的事业和成就,或许都源于最朴素的念头,然后交给时间,和一颗永不回头的真心。

 《不世之功的伟大成就的故事》(1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