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张是我们小区出了名的爱占便宜，谁家有点事儿他都能琢磨着刮点油水。他家门口那块公共绿地，愣是被他用破花盆、烂砖头圈起一小块，成了自家“后院”，邻居们背后没少嘀咕，但碍于情面，也懒得为这点小事撕破脸。
前阵子，社区搞美化，清理公共区域杂物。通知贴出来，要求各家自行处理，逾期社区就当无主垃圾清走。大伙儿都挺配合，就老张，纹丝不动。他心里那小算盘打得噼啪响：我这“后院”经营多年，花盆砖头虽破，可那盆里的杜鹃是名贵品种，值好几百呢！我就不动，看他们敢不敢给我砸了？到时候要是碰坏一点，我非得让他们赔钱不可！
清理那天，社区工作人员带着工人来了。负责我们这片的社工小李，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，脸皮薄，知道老张难缠，特意先上门好言相劝：“张叔，您这些东西挪一下吧，挡着道了，施工队不好干活。”
老张一听，非但不领情，反而嗓门提高了八度：“挪？往哪挪？砸坏了你赔啊？我这杜鹃好几百一盆！你们这是破坏私人财产！我告诉你，今天谁碰我跟谁急！”他叉着腰往门口一杵，活像一尊门神。
小李没办法，只好带着工人先去别家。这一片弄得干干净净，就老张家门口那块地像块癞痢疮似的格外刺眼。领导来检查工作，一看这情况，当场就批评了小李工作不力。
小李委屈得直掉眼泪，回头又找老张商量，甚至提出帮他把花盆小心搬到旁边暂放。老张更是得意，觉得拿捏住了，死活不答应，嚷嚷着：“就得原样不动！少一片叶子我都得找你们！”
就这么僵持了好几天。那天傍晚，天色阴沉，眼看要下暴雨。老张琢磨着那名贵杜鹃可淋不得大雨，得赶紧搬进屋。他弓着腰，小心翼翼地想去搬那个最大的、种着杜鹃的破陶盆。
那花盆本身就不轻，加上土和花，死沉死沉。老张憋红了脸，一使劲，花盆是抱起来了，可脚下却被自己之前扔在那的一块砖头绊了个结结实实！
“哎哟！”他惨叫一声，整个人失了重心，抱着那沉重的大花盆就往后倒。情急之下，他舍不得松手扔花盆，结果人结结实实摔在地上，那大花盆“哐当”一声，不偏不倚，正好砸在他自己的脚踝上！
剧痛瞬间袭来，老张疼得眼前发黑，嚎叫声惊动了四邻。大家跑出来一看，都惊呆了——老张躺在地上，脸皱成一团，那个他视若珍宝的杜鹃花盆摔得粉碎，泥土和花根散落一地，而他那双旧布鞋的鞋面，正快速被渗出的鲜血染红。
邻居七手八脚叫了救护车。一检查，脚踝骨裂，得打石膏静养好几个月。医药费花了不少不说，最关键的是，那盆他心心念念、用来讹人的名贵杜鹃，在自己这一摔一砸之下，彻底报销了。
后来，社区还是派人来把那些破烂清理干净了。老张拄着拐杖，看着自家门口那片终于变得宽敞整洁的地面，又看看自己裹着厚厚石膏的脚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。
有老街坊碰见他，打趣地问：“老张，你那宝贝杜鹃，社区最后赔了你多少钱啊？”
老张那张老脸臊得通红，嘴唇哆嗦了半天，最后憋出一句：“唉……快别提了……自作自受……真是搬起石头，砸了自己的脚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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