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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夜班手记：高压氧舱自己响起的警报
这医院里头，怪事多，老人都说，有些地方，阴气重，没办法。我在这干了快十年保安，听的比见的还多。但上个礼拜在康复科高压氧舱那儿的事，我现在想起来，后脊梁还嗖嗖冒凉气。
那天我值后半夜的班，巡到康复科那层楼。那地方白天都少有人走，晚上更是静得吓人，只有顶上那老旧的日光灯管滋滋响，灯光白惨惨的，照得走廊跟拍鬼片现场似的。康复科最里头，就是高压氧舱室，那大铁疙瘩像个巨大的金属棺材，冷冷地杵在阴影里。
路过门口的时候，我习惯性地拿手电往里晃了一下。就这一下，我浑身的汗毛“唰”地就立起来了——氧舱控制面板上，那个代表舱内气压的红色指针，正一颠一颠地往上猛蹿，眼瞅着就要冲过最高警戒线！
“搞什么名堂！”我头皮一麻。这玩意儿要是压力过高，可是要出大事的！里头根本没人啊，我交班记录上写得明明白白，最后一台治疗下午五点就结束了，设备全部关机断电！
我赶紧掏出钥匙开门冲进去，一股子冰冷的金属气味混着消毒水味儿扑面而来。那警报器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，发出一声尖利短促的“滴”声，然后就哑火了。我再一看那表盘，怪事！那红色指针就像被人用手硬生生掰了回去一样，稳稳当当地停在归零的位置，好像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完全是我的幻觉。
控制台的所有开关都是朝下的关闭状态，电源指示灯是灭的。整个舱室死寂无声，只有我自个儿越来越响的心跳声。
邪门，太邪门了！我围着那大铁罐子转了两圈，屁都没发现一个。我告诉自己肯定是连轴转眼花了，对，眼花。赶紧离开这鬼地方。可就在我转身要走的刹那，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……
“咚。”
一声闷响。就是从高压氧舱那厚厚的金属舱门里面传出来的。声音不大，但在这掉根针都听得见的深夜里，清晰得吓人。那感觉，就像是有人被关在了里面，用拳头无力地捶了一下门。
我当时腿就有点软了，攥着手电筒的手心里全是冷汗。脑子里瞬间闪过护士站小姑娘前几天闲聊时的话，说半个月前有个老爷子在这里面做治疗，突发急症没抢救过来，人就这么走了。当时设备好像就是出了点波动……
我猛地回头，死死盯着那扇圆形的舱门。它严丝合缝，沉默地立在那里，仿佛在嘲笑我的疑神疑鬼。
就在我和它对峙的这几秒里，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再次炸响！这一次声音又急又厉，控制面板上所有能亮的红灯几乎同时疯狂闪烁，那个气压表指针发疯似的在安全区和危险区之间来回剧烈跳动，整个设备像是活了过来，正在歇斯底里地尖叫！
我魂儿都快吓飞了，连滚带爬地退出来，嘭地一声把门撞上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气。警报声透过门缝还在一声接一声地往外钻，听得我心惊肉跳。
我哆嗦着抓起对讲机想呼叫队长，可就在接通的那一刹那，所有的声音——警报声、指示灯闪烁的电流声——就像被一把刀猛地切断，瞬间消失了。
走廊重归死寂，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。
对讲机那头传来队长带着睡意的骂声。我张了张嘴，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最后只能哑着嗓子回了句：“没……没事，队长，按错了。”
后来设备科的人来查了好几遍，所有系统正常，日志记录里没有任何异常报警信息。他们拍着我肩膀笑我肯定是太累了。
但我再也没申请调去过康复科那边巡逻。有些东西，科学解释不了，但你就知道它确实存在。
比如那台会自己给自己加压、会从里面敲响门、还会发出只有我能听见的警报的高压氧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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