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的,请看这篇为您精心撰写的故事:


光斑

医院的走廊总是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、属于绝望的冰冷气味。深夜的耳鼻喉科门诊区,静得只能听见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。我叫李哲,是这家三甲医院新来的设备维护员,今晚轮到我独自值大夜班。

巡查到三号激光治疗室时,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。这间治疗室因为那台老旧的“科瑞姆—7型”激光治疗仪而显得有些特殊。它是最早的一批进口设备,技术老但功率稳定,院里舍不得淘汰,只是嘱咐我们多盯着点。据说,几年前它出过一次小故障,灼伤了一位病人的喉部黏膜,虽然事后鉴定是操作不当,但关于它的风言风语就没停过。

我推门进去,例行公事地检查仪表盘。一切读数正常,幽绿色的待机指示灯在昏暗的房间里规律地闪烁着,像一只沉睡怪物的呼吸。

随机图片

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时,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。

我猛地定住身形,心脏漏跳了一拍。

不对。

那束用于指示的红色引导光斑,本该稳稳地落在治疗椅正上方的校准靶心上,此刻,它却……动了。

极其缓慢地,像一只慵懒的红色甲虫,它正沿着冰冷的白色墙壁,一寸一寸地向下爬行。

我使劲眨了眨眼,怀疑是长时间值班产生的幻觉。光斑怎么可能自己动?激光发射器是固定死的,没有机械臂,更没有编程让它移动的可能。

但它确实在动。它滑过印着“静”字的标识牌,滑过视力表,滑过一块有些剥落的墙皮,轨迹毫无规律,却又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刻意。

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上来。我告诉自己,这一定是线路老化导致的电流异常,或者某个镜片松动了。我是设备维护员,我得解决它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走向主机,想切断电源再重启。这是最直接的办法。

就在我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红色紧急开关的刹那——

那墙上的红色光斑猛地停止了游走!

它就停在那里,一动不动,仿佛从未异常过。

可它的位置……正不偏不倚地,死死钉在墙面上那个为医护人员准备的、内线电话的听筒上。

就好像……它刚刚那一系列诡异的移动,只是为了抵达这个位置,为了“看”着这个电话。

我的血液瞬间凉透了。房间里死寂一片,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和擂鼓般的心跳。一种被无形之物注视着的毛骨悚然感包裹了我。

几秒钟,也许是十几秒钟,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
突然——

叮铃铃铃——!!!

那部内线电话,就在那红色光斑的正下方,毫无征兆地、凄厉地炸响起来!尖锐的铃声在这死寂的深夜治疗室里,如同鬼魅的嚎叫,几乎要撕裂我的耳膜!

我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,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,几乎要蹦出喉咙。

谁?谁会在这个时间打这个电话?行政总值班?保安室?还是……

我不敢接。那猩红色的光斑还死死地钉在听筒上,像是在催促,又像是在警告。

电话铃声响得执着,一声接着一声,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,折磨着我的神经。

最终,职业本能战胜了恐惧。我颤抖着伸出手,指尖冰凉,慢慢抓起了听筒。

“喂……喂?”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。

电话那头,没有任何人声回应。

只有一阵细微的、断断续续的、仿佛被什么东西严重灼伤后喉咙无法闭合而发出的……

嘶……嘶……嗬嗬……

的吸气声。

清晰得,就像有人紧贴着话筒,正对着我的耳朵,痛苦地喘息。

我猛地扔开听筒,像扔掉一块烧红的烙铁,惊恐万分地抬头再看向那面墙壁——

那枚红色的光斑,消失了。

治疗仪幽绿的待机灯依旧规律闪烁,仿佛一切从未发生。

只有电话听筒悬在半空,轻微地摇晃着,里面隐约传出的、非人的“嗬嗬”声,以及墙壁上那块被光斑最后钉住的地方,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肉眼难以察觉的……

焦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