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真的,我本来是不信那些医院里的怪谈的,尤其是我实习的这家,市里出了名的三甲,灯火通明,到处是消毒水的味道,科学极了。直到我跟着张老师值夜班,他是我们科经验最老道的护师。

那晚监护室有个老爷子,心脏不太好,身上贴满了电极片,床边那台肌电监护仪滴滴答答地响,是夜里唯一让人安心的背景音。张老师眯了一会儿,让我盯着。

大概凌晨两点多,那仪器的波形开始有点不对劲。不是心律失常那种乱,而是……非常规律地,出现一种极细微的、锯齿状的杂波,每隔十几秒就冒出来一下,像是有谁在用指甲轻轻刮擦感应器。

我推了推张老师。他只看了一眼,眉头就锁死了,那种表情我从未见过。他没说话,起身去检查电极片,连接线,甚至换了台备用的监护仪。

可那锯齿波依旧存在,顽固地嵌在老爷子平稳的心跳波形里,一起一伏。

“干扰源没切断。”张老师低声说,声音有点哑。他绕着病床走了两圈,最后,目光落在了老爷子那只没打留置针的左手。老人的手枯瘦,松松地搭在床沿。

张老师示意我别出声。他极其缓慢地蹲下身,从口袋里掏出他那支老式钢笔——金属笔身的那种,轻轻地、一点一点地垂下去,让笔帽靠近老人左手的手腕。

随机图片

我没看懂这操作,直到那钢笔的金属笔帽,在距离皮肤大概一厘米的地方,竟然开始微微地、高频地颤抖起来,发出几乎听不见的“嗡嗡”声。

我后颈的汗毛瞬间炸起!

张老师猛地缩回手,脸色在监护仪屏幕的冷光下白得吓人。他一把将我拉出病房,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气。

“不是仪器干扰……”他声音发颤,“是他肌肉自己在放电……微小的、自发的痉挛,电流太弱,体表摸不出来,但机器能抓到……”

“为什么?这是什么病?”我急忙问。

“不是病!”张老师猛地摇头,“人体早就该凉透了,肌肉才会释放这种残余的生物电……可他还活着,心跳呼吸都在!”

我俩僵在走廊,冷汗浸透了我的刷手服。那诡异的锯齿波,仿佛直接刮在我的脊椎上。

监护仪的滴答声,在那一刻听起来像极了某种东西在轻轻叩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