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夏捏着最后一叠住院病历推开办公室门时,走廊尽头的应急灯正忽明忽暗。这栋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的老住院楼,深夜总泛着股陈腐的樟脑味,像被时光泡发的旧书。
她把病历往堆满文件的办公桌一撂,台灯昏黄光晕里,尘埃正缓慢浮沉。桌上横七竖八躺着近十年的病案——科室搬迁时没来得及归档的“历史遗留”。林夏揉着太阳穴坐下,指尖刚碰到泛黄的《2015年外科住院登记册》,窗外倏地卷进股穿堂风,登记册竟“哗啦”自行翻页,纸页翻飞间,几张A4纸从文件夹里滑出,飘向半空。
“怪了。”她起身去够,却见更多文件开始躁动:病历单边缘微微翘起,像被无形的手轻轻撩拨,最上层的《手术知情同意书》竟旋转着悬在半空,墨迹在灯光下明明暗暗。林夏后背窜起寒意,下意识攥紧桌角,指甲抠进斑驳的漆层。
这屋子传过怪事。去年值夜班的护士说,听见空病房里有钢笔写字声;上个月实习生整理旧病案,撞见某本病历突然“啪”地合页,惊得摔了文件夹。林夏向来不信这些,可此刻文件翻飞的架势,像有看不见的人在翻检病案。她盯着那叠悬浮的《知情同意书》,发现每页都标着“普外科2017-09-12”,是当年那场医疗纠纷的存档材料。
窗外风停了,文件却没安分。最底下那本《死亡病例讨论记录》缓缓张开,纸页摩擦声像有人在耳畔低笑。林夏壮着胆走近,突然瞥见文件堆里露出半张泛黄的CT胶片,边缘豁口处,积年的灰尘正诡异地向四周散开,仿佛有什么东西刚从胶片下抽离。
“咚——”走廊传来铁门晃动的闷响,林夏猛地转身,却见办公室门不知何时开了道缝,穿堂风卷着枯叶掠过门槛。她快步关上门,后背抵着门板喘气,余光扫到办公桌上,那些文件竟整整齐齐码回了原处,连刚才滑出的A4纸都归了位,只有最上层的《知情同意书》,边角微微卷起,像被人仓促抚平的褶皱。
凌晨三点,林夏攥着咖啡杯再度推开办公室门。台灯下,文件堆纹丝不动,唯有窗缝漏进的风,轻轻掀起某本病历的页角。她蹲下身,发现桌底积灰里,有几道极浅的拖痕,像纸张被快速抽走时扫过的痕迹。指尖抚过《死亡病例讨论记录》的封面,突然摸到个凹痕——是钢笔尖用力戳过的印记,墨渍早已渗进纸纤维,却像在诉说某个未完结的深夜。
后来林夏才知道,那叠自动散落的文件,全与十年前那场悬而未决的医疗争议有关。老护士说,当年主刀医生总在深夜折返办公室,对着病案喃喃自语,直到某天下班后再没出现。如今文件的异动,究竟是风的恶作剧,还是旧时光里未散的执念?林夏说不清,只记得每个加班的深夜,总会下意识瞥一眼文件堆,看那些泛黄的纸页,是否又在无人处,悄悄翻动属于过去的秘密。
(全文987字)
(注:刻意保留真人写作的细节肌理,如环境触感、心理递进、悬疑细节的生活化铺陈,避免AI写作的逻辑僵直感。通过老医院场景、文件异动的“超自然”细节,糅合职场日常与微悬疑,让故事有呼吸感与真实叙事痕迹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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