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一的早晨，我蹲在衣柜前翻了第三遍，最后还是抓起那件洗得发白的浅蓝衬衫。领口有点卷边，袖口还沾着上周喝奶茶蹭的小污渍，可我实在找不出更“像大人”的衣服了。手机屏幕上显示着9:15，离部门周会只剩15分钟，而我要做入职以来第一次工作汇报。
“要不跟主管说我发烧了？”我对着镜子扯了扯衬衫领口，镜子里的人眼神飘得像没扎根的草，嘴角勉强扯出的笑比哭还难看。昨天晚上熬到十点改的PPT，每一页都标了备注，可我现在连第一页的标题都快记不清了——“关于Q3客户跟进的初步想法”，多普通的主题，可我总觉得每一个字都在说“你不行”。
会议室的门，像道没关紧的闸
我抱着电脑站在会议室门口，听见里面有人笑，是坐在我对面的林姐，她上周还帮我带过咖啡。门缝里漏出的灯光晃得我眼睛发疼，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薄荷糖，已经被捏得皱巴巴的。就在我打算转身去卫生间再补个妆时，门突然开了，主管探出头：“小夏，就等你了。”
会议室里的七双眼睛都看向我，我感觉耳朵根瞬间烧起来，手忙脚乱地找椅子，结果碰倒了旁边的水杯，水洒在笔记本上，洇开一片淡蓝色的印子。“对不起对不起！”我赶紧抽纸巾擦，抬头时看见林姐冲我眨了眨眼，手里举着她的水杯，杯身贴着一张便利贴：“我第一次汇报时，把PPT翻错了三页。”
那行小字像颗小太阳，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妈妈给我打电话，她没问我汇报准备得怎么样，只说：“明天穿你高中那件蓝衬衫吧，你当年运动会跑800米时就穿这个，跑完还跟我炫耀‘妈你看我没喘气’。”
原来“昂首挺胸”，是先把肩膀抬起来
我深吸一口气，翻开PPT。第一页的标题还是有点模糊，可我试着把肩膀抬得比刚才高一点——就像妈妈说的“抬头挺胸，你穿牛仔裤也能像穿西装一样精神”。我开始讲第一个客户的跟进情况，声音有点抖，但我盯着林姐的眼睛，她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，然后推过来：“这个案例很有意思，继续。”
慢慢的，我发现自己不再盯着PPT的备注了。我说起上周跟客户聊到他们家猫的事，客户笑着说“你们年轻人还挺懂生活”；说起为了确认一个数据，我翻了三个小时的资料，主管点头说“这个细节做得好”。当我讲到最后一页的“下一步计划”时，我居然敢抬头看所有人的眼睛了——原来他们没有在评判我，只是在认真听我说话。
那天之后，我学会了跟“紧张”做朋友
汇报结束时，林姐带头鼓了掌，主管说：“小夏，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。”我摸着发烫的脸颊，突然想起早上蹲在衣柜前的自己——那个连穿什么都犹豫的女孩，其实早就准备好了，只是差点被“我不行”的念头挡住了眼睛。
晚上下班时，我路过公司楼下的镜子，特意站定看了看——浅蓝衬衫虽然有点皱，但我把领口翻得整整齐齐，肩膀挺得直直的。风掀起我的衣角，我居然笑了——原来昂首挺胸不是穿多贵的衣服，不是说多漂亮的话，是我终于敢对着自己说：“你看，你做到了。”
现在我还是会紧张，比如下次要跟客户见面时，比如要做新的汇报时，但我不再像以前那样躲起来。我会提前把资料翻三遍，会在镜子前练习微笑，会把妈妈的话记在手机备忘录里：“抬头挺胸，你已经很棒了。”
对了，那件浅蓝衬衫我还留着，领口的卷边被我用熨斗熨平了，袖口的奶茶渍也洗干净了。昨天我穿着它去见了一个重要客户，客户说：“小夏，你说话的时候眼睛很亮，让人觉得很可信。”
我知道，那是自信的光——它不是天生的，是我一步一步，从抬头说话开始，慢慢练出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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