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国临淄的王宫门口,卖糖人的老阿公正敲着梆子,桂花香裹着宫里飘出的酒气,把整条街都浸得甜甜的。南郭先生缩着脖子站在墙角,盯着那些穿锦绣衣裳的乐师们鱼贯而入——他手里攥着一把掉了漆的竽,袖口还沾着早上挑水时蹭的泥,可眼睛里却亮得像捡了宝贝。
1. 混进王宫的“楚国乐师”
前儿个他在茶肆听人说,宣王爱听几百人一起吹竽,只要能进乐队,每月能领三斗米、两匹布。南郭先生摸了摸瘪瘪的钱袋,咬咬牙就去了乐官府。他谎称自己是楚国来的“顶级乐师”,跟着名师学了十年,吹竽能让“飞鸟停驻、游鱼出听”。乐官正愁凑不够人数,看他说得头头是道,就挥挥手把他编进了第三排末尾。
那天晚上,南郭先生跟着队伍进了宴会厅。宣王坐在黄金宝座上,身边摆着青铜酒爵,乐师们一起吹响竽的时候,他吓得手心全是汗——他根本不会吹竽!只能跟着旁边人的动作,手指乱按竽孔,嘴唇假装抿着,连气都不敢出。幸好几百人的声音混在一起,谁也没注意到他这个“哑巴”。
2. 三年的“假吹生存术”
从那以后,南郭先生就学会了“混日子”的本事。每天早上练乐,他总是站在最高的乐师后面,把竽贴在嘴边装样子;吃饭的时候,他躲在角落,不敢和其他乐师聊天——怕人家问他“昨天那曲《鹿鸣》你吹得真好”,他答不上来;甚至连睡觉都抱着竽,生怕哪天有人突然要他表演。
有一次,一个年轻乐师凑过来问:“南郭兄,你吹竽的时候怎么总闭着眼睛?”他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,赶紧编了个理由:“我师傅说,吹竽要‘用心感受’,闭眼睛才能融入音乐。”那乐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再也没问过。
3. 新王的“单独演奏令”
宣王死的那天,南郭先生正在院子里晒被子。听到消息时,他手里的被子“啪”地掉在地上——新继位的湣王,最喜欢听“独奏”。
晚上,乐官来通知:“明天早上,每个乐师都要给大王单独吹竽,按顺序来。”南郭先生坐在床上,摸了摸怀里的钱袋——那是他三年来攒的,本来想存够了娶媳妇,现在看来,得用来逃跑了。他翻来覆去直到鸡叫,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,梦见湣王指着他骂:“你这个骗子!”
4. 败露的清晨
第二天早上,南郭先生穿着最体面的粗布衫,把竽擦了又擦,可手还是抖得厉害。轮到他的时候,他腿像灌了铅似的,一步步走到湣王面前。湣王端着酒爵,挑了挑眉:“听说你是楚国来的高手,吹一段《关雎》吧。”
南郭先生张了张嘴,想说“我突然不舒服”,可喉咙像塞了棉花。他把竽放在嘴边,刚吹了一口气,就听见“吱——”的一声,像指甲刮过木板。湣王皱了皱眉头:“你这吹的是什么?”旁边的乐官也凑过来,脸色一下子变了:“大王,他根本不会吹竽!”

南郭先生吓得转身就跑,竽掉在地上都没敢捡。宫里的侍卫喊着“抓骗子”,可他跑得比兔子还快,顺着宫墙根儿就溜出了王宫。
5. 后来的传言
后来,临淄的老百姓都在说,南郭先生跑到了薛地,卖起了草鞋。有人见过他,说他再也不敢碰竽,甚至听见别人吹竽就赶紧躲起来。还有老人用他的例子教育孩子:“可别学南郭先生,没本事混日子,早晚要露馅。”
那天,卖糖人的老阿公敲着梆子经过王宫,看见几个乐师拿着竽出来,笑着说:“你们可得好好练,别像那个南郭先生,吹了三年竽,连个调都没吹对。”旁边的孩子捂着嘴笑,桂花香飘过来,把这句话裹得甜甜的,飘了很远很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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