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落孙山后,我用三百个清晨换来了录取通知书
去年高考放榜的傍晚,我蹲在巷口的便利店门口,手里攥着半根凉掉的油条,手机屏幕亮了又灭——查分页面上,我的分数比本科线差了17分。风把我脚边的准考证吹得翻卷,右下角的照片里,我还穿着去年冬天的校服,笑得眼睛都弯了,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。
便利店的阿姨端来一杯热豆浆,放在我脚边:“小伙子,天凉,喝口热的。”我抬头,看见她围裙上沾着面粉,像我妈早上做包子时的样子。突然就想起,早上出门前,妈把一个煮鸡蛋塞给我,说“查完分早点回来,我做了红烧肉”。现在,红烧肉应该凉了吧?
巷口的路灯下,我捡回了半张错题本
接下来的一个星期,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除了吃饭,连厕所都不想出。房间的书桌上堆着去年的错题本,封面被我翻得卷了边,里面每一页都写满了红笔批注——“这题不该错”“计算失误”“知识点遗漏”。这些字像针一样,扎得我眼睛疼。
某天晚上,我实在饿得不行,偷偷溜出家门去买泡面。巷口的路灯坏了一盏,光线忽明忽暗。我弯腰捡掉在地上的泡面时,看见墙角有半张纸,上面写着“三角函数诱导公式”,字迹很熟悉——是我去年写的!纸的边缘沾着泥土,应该是被风吹过来的。我蹲在地上,把那张纸小心地捡起来,拍掉上面的灰,突然就想起,去年冬天,我在教室最后一排补作业,班主任走过来,摸了摸我的头说:“你这错题本做得比我备课笔记还认真,明年肯定能考上。”
那天晚上,我抱着那张纸回了家。妈坐在客厅里,看见我手里的纸,没说话,只是把温在锅里的粥端出来,碗里卧了个糖心蛋。粥的热气模糊了我的眼睛,我突然就哭了:“妈,我想复读。”
教室最后一排的窗户,记下了三百个清晨
复读班的教室在教学楼的最顶层,最后一排的窗户正对着学校的梧桐树。我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,骑着自行车往学校赶,路上会经过一家早餐店,老板认识我,总是把热乎的包子留一个给我。到教室的时候,天刚蒙蒙亮,我把窗户打开,风里带着梧桐叶的味道,我就坐在窗边背单词,把不会的词写在手腕上,这样吃饭的时候也能看。

数学是我的弱项,我就把去年的错题本重新整理了一遍,每道题都写了三种解法。晚自习结束后,我留在教室补数学,直到保安大叔来锁门,他会说:“小伙子,别太晚,明天还要上课呢。”我笑着点头,把桌上的书收起来,看见窗外的月亮,像个大银盘,照得我手里的笔杆发亮。
有一次,我在教室补作业,突然下起了暴雨。我看着窗外的雨,想起去年放榜的那天,也是这样的雨。我摸了摸手腕上的单词,突然就觉得,这些努力不是白费的,就像种子在土里发芽,虽然看不见,但总有一天会长大。
第二年夏天,我抱着录取通知书撞翻了奶茶
今年高考查分的那天,我还是蹲在巷口的便利店门口,手里攥着妈给的煮鸡蛋。手机屏幕亮起来的时候,我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看见分数比本科线高了52分。我愣了愣,然后跳起来,把手机举得老高,对着便利店的阿姨喊:“阿姨,我考上了!”阿姨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早知道你能行。”
去拿录取通知书的那天,我穿了件新T恤,是妈特意给我买的。路上,我抱着录取通知书,心里像揣了只兔子。路过一家奶茶店,我想买杯奶茶庆祝,结果不小心撞翻了,奶茶洒在录取通知书上。我赶紧用袖子擦,却笑出了眼泪——通知书上的字还是清晰的,“XX大学”四个字,像太阳一样耀眼。
现在,我坐在大学的图书馆里,窗外的梧桐叶飘进来,落在我的笔记本上。笔记本里夹着去年捡的半张错题本,还有妈给我煮的糖心蛋的蛋壳(我偷偷留的)。我摸了摸手腕上的旧伤疤,那是去年背单词的时候笔扎的,现在它变成了我的勋章。
有人问我,复读苦吗?我想了想,说:“苦,但值得。”就像春天的种子,要经过冬天的蛰伏,才能开出最美的花。我不是什么天才,只是比别人多努力了一点,多坚持了一点。名落孙山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放弃自己。只要你愿意站起来,重新出发,总有一天,你会走到你想去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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