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刀赴会的惊险时刻：小镖师的巷口饭局

林小满攥着怀里的铜刀，指节泛白得像晒干的槐树皮。青石板路的凉气透过破布鞋渗上来，比对面“福来居”酒楼上晃荡的红灯笼还让人发慌——那灯笼底下挂着的黑布幌子，绣着个张牙舞爪的老虎，正是城西“虎帮”的标记。

他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，刚过戌时，风里飘着隔壁包子铺的香气，可他喉咙干得像塞了把锯末。昨天傍晚，镖局的货单被虎帮劫了——那是趟给县城药铺送的人参，货单丢了，不仅要赔十倍银子，师傅还在病床上躺着，指望着这趟镖的钱抓药。虎帮的人留话：“今晚戌时，带十两银子来福来居，不然货单烧了，你们镖局也别想开门。”可镖局里连五两银子都凑不出来，林小满咬了咬牙，把师傅压箱底的铜刀揣在怀里，决定单刀赴会。

一、赴约：酒旗底下的阴影

福来居的门帘是红布做的，沾着油污，林小满掀起来的时候，一股酒气混着汗味扑面而来。大堂里没几个客人，只有角落的桌子旁坐着三个壮汉，中间的那个光着膀子，胸口纹着只老虎，正是虎帮的老大周虎。他面前摆着个酒坛，碗里的酒晃着琥珀色的光，看见林小满进来，眯起眼睛笑：“小镖师，银子带了？”

林小满走到桌子前，把怀里的刀往身后藏了藏，声音有点抖：“周老大，货单能不能先给我？银子我明天凑齐了送过来。”

周虎拍了拍桌子，旁边的两个打手“唰”地站起来，手里的刀鞘撞在桌沿，发出脆响。“明天？”周虎端起酒碗喝了一口，“我虎帮的规矩，从来没有明天。今天要么拿银子，要么拿命换。”

林小满的手心全是汗，他盯着周虎桌上的货单——那叠纸用红绳绑着，就放在酒坛旁边。他突然想起师傅说过，遇到危险的时候，要盯着对手的眼睛，不要怕。于是他抬起头，直直地看着周虎的眼睛：“周老大，我师傅当年救过你的命，你忘了？”

周虎的笑容僵了僵，他摸了摸下巴上的刀疤——那是三年前被仇家追的时候，师傅用身子替他挡了一刀，留下的。“师傅说，你当年跪在他面前，说以后只要镖局有难处，你一定帮忙。”林小满的声音越来越稳，“现在镖局要倒闭了，师傅还在病床上，你就不能念点旧情？”

二、对峙：刀鞘里的寒气

周虎沉默了一会儿，突然端起酒坛，往林小满的碗里倒了满满一碗酒：“喝了这碗酒，货单给你。”

林小满盯着碗里的酒，酒面泛着泡沫，他知道周虎的酒里肯定有鬼——要么下了药，要么藏着刀。可他没有选择，端起碗一饮而尽。酒液烧得喉咙发疼，他放下碗，盯着周虎：“货单呢？”

周虎笑了，他拿起货单，在手里晃了晃：“小镖师，够种。”可就在他要把货单递给林小满的时候，旁边的打手突然扑过来，手里的刀砍向林小满的肩膀。林小满早有准备，他往后退了一步，从怀里掏出铜刀，“唰”地拔出来，刀光映着他的脸，显得格外苍白。

“周老大，你言而无信！”林小满握着刀，手臂在抖，可眼睛里全是怒火。

周虎站起来，走到林小满面前，他的身高比林小满高一头，阴影罩住了林小满的脸：“小镖师，我没说不给你货单，可你得让我看看，你有没有资格拿。”他指了指旁边的打手，“打赢他，货单归你。”

林小满看着那个打手——五大三粗的，胳膊比他的腿还粗，手里的刀比他的铜刀长一倍。他咽了咽口水，握紧了铜刀：“来啊！”

三、转机：酒坛里的玄机

打手扑过来的时候，林小满往旁边一闪，刀砍在他身后的桌子上，木屑飞溅。他趁机踹了打手的膝盖，打手疼得叫了一声，弯腰去捂膝盖。林小满扑过去，铜刀架在打手的脖子上：“别动！”

周虎鼓起掌来：“小镖师，不错嘛。”他走过来，把货单递给林小满，“拿去吧，以后镖局有难处，来找我。”

林小满接过货单，心里的石头落了地，他把刀插回鞘里，对着周虎抱了抱拳：“谢谢周老大。”

周虎笑了：“谢我干什么？要谢就谢你师傅。”他指了指桌上的酒坛，“那坛酒是你师傅让我给你的，里面放了他的护心丸，怕你遇到危险。”

林小满愣了愣，他打开酒坛，里面果然有个小瓷瓶，瓶身刻着师傅的名字。他抬头看着周虎，眼睛有点湿：“我师傅……他早就知道？”

周虎点了点头：“昨天你师傅来找过我，说货单是他故意让我劫的，就是想试试你的胆气。他说，镖局以后要靠你，没有点胆气，怎么撑得起？”

林小满握着瓷瓶，心里像揣了块暖炉。他转身往门口走，风掀起他的衣角，吹得货单哗哗响。走到门口的时候，他回头对周虎说：“周老大，以后镖局的镖，我帮你护。”

周虎笑着挥手：“好啊，等你师傅好了，我们一起喝一杯。”

林小满抱着货单，沿着青石板路往镖局走。月亮越升越高，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他摸了摸怀里的铜刀，刀鞘上还留着他的体温。风里飘来包子铺的香气，他摸了摸口袋，还有几个铜钱，于是买了两个包子——师傅爱吃的猪肉白菜馅，热乎的。

回到镖局的时候，师傅正坐在院子里等他，手里拿着个茶壶。看见他回来，师傅笑了：“怎么样？”

林小满把货单递给师傅，又掏出瓷瓶：“周老大说，这是你让他给我的。”

师傅接过瓷瓶，摸了摸上面的刻字：“小满，你记住，单刀赴会不是靠刀，是靠胆。”他指了指天上的月亮，“就像这月亮，再黑的夜，也能照路。”

林小满坐在师傅旁边，咬了口包子，热乎的汤汁流进喉咙，他觉得心里特别踏实。风里传来远处的狗叫声，还有镖局里的马嘶声，他抬头看着月亮，觉得明天的太阳一定会特别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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