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式挂钟发出令人牙酸的齿轮卡顿声，我盯着时针即将撞上 “4” 的瞬间，客厅里突然弥漫起一股潮湿的腐臭味。林小满把沾着朱砂的圆珠笔塞进我掌心，她后颈的胎记在烛光下红得像道新鲜伤口：“记住，无论发生什么，等指针转到 4 点 17 分就立刻撕毁请仙纸。”

笔尖触到宣纸的刹那，整栋楼的电路突然炸裂。黑暗中传来指甲抓挠墙面的声响，我颤抖着划亮打火机，看见李默惨白的脸悬在半空中 —— 他脖颈缠绕着湿漉漉的麻绳，眼球外凸，舌尖青紫。打火机熄灭的瞬间，他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嘶吼：“停下！”

“笔仙来了！” 赵楠的尖叫刺破死寂。圆珠笔在我们交叠的掌心疯狂扭动，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字迹：你逃不掉。挂钟突然发出刺耳的轰鸣，三根指针开始逆向飞转，秒针每倒退一格，我就听见自己心跳漏跳一拍。当指针重新定格在 4 点整，赵楠惊恐地发现自己手腕浮现出青色勒痕，形状竟与李默的麻绳完全吻合。

“肯定是停电导致钟表故障！” 林小满强装镇定，却在撕毁请仙纸时不小心割破手指。鲜血滴落在纸灰上的瞬间，整个房间开始扭曲变形，我们脚下的地板变成浑浊的水面，无数惨白的手臂从水中伸出，死死抓住我们的脚踝。挂钟再次倒转，这次我注意到李默漂浮在水面下，他空洞的眼窝正对着我，嘴角咧到耳根。

第三次时间倒流时，我偷偷藏起了半张请仙纸。当指针又一次回到 4 点，我在纸背面发现了用朱砂写的小字：李默的生日是 7 月 14 日。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，去年的今天，正是我们四人合力将醉酒的李默推进水库的日子。水面传来熟悉的抓挠声，这次我看清了，那些从水底伸出的手臂上，都刻着与我掌心相同的笔仙符号。

挂钟开始发出凄厉的报时声，每响一声，我们的皮肤就剥落一层。当指针第七次倒转，林小满突然笑了起来，她的脸像融化的蜡油般变形，露出李默的面容：“好玩吗？这才是真正的笔仙游戏 —— 用你们的命，为我续满轮回的钟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