律所的老式挂钟指向凌晨两点，空调外机在暴雨中发出呜咽。林昭扯松领带，第七次刷新电脑里的案件资料。这场医疗纠纷官司已经输了两次，对方律师在庭上的冷笑，像淬了毒的针，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他的目光扫过茶几上那盒在城隍庙淘来的笔仙道具，鬼使神差地拆开包装。铜铃碰撞发出清脆声响，烛光摇曳间，三支朱砂笔悬浮在白纸上。“笔仙笔仙，下周的官司我能赢吗？” 话音刚落，铜铃突然疯狂摇晃，笔在纸上划出凌乱的血痕，拼凑成 “死” 字。

林昭惊得后退半步，后腰撞上文件柜。厚厚的卷宗如雪片般散落，他弯腰捡拾时，瞳孔骤然收缩 —— 每一页材料的边角，都多出一行工整的楷体字：“2024 年 7 月 15 日”。这是原告方关键证人陈志强的死亡日期，可半小时前，他还在电话里威胁要让林昭身败名裂。

手机在此时炸响，是助理带着哭腔的声音：“林律师，陈志强... 他死了！就在刚才，从自家阳台跳下来，监控显示他落地前，手里攥着您的名片！”

林昭感觉喉咙发紧，视线落在脚边的卷宗上。最新一页的死亡日期旁，不知何时多了道暗红指印，像是被血浸透的手指按上去的。窗外的雷声中，他仿佛听见无数冤魂的低语，在控诉十年前那场医疗事故 —— 那场他用伪造证据帮医院脱罪的事故。

敲门声骤然响起，林昭僵在原地。透过猫眼，他看见走廊空无一人，可门把手上，正缓缓浮现出湿漉漉的手印，顺着金属往下滴落着雨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