戒尺惊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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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历九年深秋,秋风卷着枯叶掠过白鹿书院的青瓦。三更梆子响过,一声凄厉的惨叫撕破寂静。我,京兆府捕快沈星遥,提着灯笼冲进戒斋堂时,就见书生周文远瘫坐在地,七窍流着黑血,手中还死死攥着半截断裂的戒尺。
戒尺乌木材质,表面刻着《论语》章句,可断裂处竟露出三根细如牛毛的倒刺,闪着幽幽蓝光。我用银针试探倒刺,针尖瞬间发黑 —— 倒刺上淬了剧毒。堂内烛火突然剧烈摇曳,墙上的孔子画像在光影中扭曲,仿佛也在为这桩惨案叹息。
“周生昨日因课业不佳,被山长用戒尺惩戒过。” 夫子赵德明捻着胡须,声音发颤,“可往常不过是轻责几下,从未出过事。” 我环顾四周,发现戒斋堂角落的暗格里,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余把戒尺,每把戒尺上都刻着不同年份,最老旧的那把,木柄处竟生着暗红锈迹,像是干涸的血迹。
当夜,我乔装成杂役潜伏在书院。子时,月光透过窗棂洒进藏书阁,忽见一道黑影闪过。我悄悄跟上,见那人鬼鬼祟祟溜进山长书房。借着门缝,我看见他从檀木匣中取出一把崭新的戒尺,正用银针小心翼翼地将倒刺嵌入戒尺缝隙。
“王执事,好手段!” 我猛地推门而入。王执事大惊失色,手中戒尺掉落在地。他脸色苍白如纸,浑身发抖:“大人饶命!都是山长…… 二十年前,他为了独占书院,用淬毒戒尺害死老山长,这些年,但凡发现有人知晓秘密,就……”
话音未落,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童谣声:“戒尺响,亡魂唱,倒刺入肉血汪汪……” 王执事脸色骤变,脖颈处浮现出诡异的青斑,七窍开始渗血,竟是中了极厉害的蛊毒。我冲过去时,他已气绝身亡,手中紧握着半张泛黄的纸,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巫毒符咒。
我顺着线索追查,发现书院后山的废弃祠堂里,供着尊诡异的木像,木像周身插满沾血的戒尺。在祠堂暗室中,我找到了山长的日记,里面详细记录着每一次用毒戒尺杀人的经过,还有如何炼制蛊毒、布置诅咒的秘术。原来,山长为了保住书院的地位和财富,不择手段,用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铲除异己。
当我带人围住山长书房时,他正端坐在太师椅上,手中把玩着一把戒尺,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:“终究还是被你发现了。这些年,我用这戒尺,送了多少人下黄泉……” 他突然将戒尺刺向自己咽喉,倒刺上的毒瞬间发作,他瘫倒在地,抽搐几下便没了气息。
晨光初现,白鹿书院笼罩在一片萧瑟中。那些染血的戒尺被当众焚毁,可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毒针的幽蓝气息,以及无数冤魂的呜咽。这场因贪欲和权力引发的惊悚谜案,终究以鲜血为句点,却也在书院的历史上,留下了永远无法抹去的黑暗印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