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两点的街道空荡如鬼域，路灯在细雨中晕染出模糊的光晕。陈强转动方向盘，扫了眼后视镜，准备收车回家。突然，路边一抹白影晃动，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站在公交站台，苍白的手缓缓抬起，做出打车的手势。

“师傅，去城郊的青山公墓。” 女人声音沙哑，带着浓重的鼻音，仿佛声带浸泡在水里。腐臭味顺着座椅缝隙钻进陈强鼻腔，像是腐烂的鱼肉混着泥土的腥气。他下意识想要拒绝，后视镜里却对上女人浑浊的眼珠 —— 她的瞳孔呈灰白色，没有半点光泽。

出租车驶入盘山公路，轮胎碾过积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女人突然剧烈咳嗽，黑色的液体顺着下巴滴在裙摆，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油光。“能开快点吗？”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座椅，布料被撕开露出里面的海绵，“他们在追我。”

陈强瞥见后视镜里多了辆黑色轿车，车灯猩红如兽瞳。轿车突然加速，保险杠擦着出租车车身而过，车窗摇下的瞬间，他看见里面挤满了面色青紫的人，腐烂的手指抓着车窗，涎水顺着嘴角滴落。

“右转！” 女人突然尖叫，指甲划过陈强脖颈，留下三道血痕。出租车猛地拐进岔路，颠簸中陈强看见路边立着残破的路牌 ——“青山公墓 1km”。雾气不知何时弥漫开来，能见度不足五米，车轮却碾到某种粘稠的液体，发出 “咕噜咕噜” 的声响。

车灯照亮前方，密密麻麻的纸钱铺满道路，坟包在雾气中若隐若现。女人突然安静下来，陈强回头，发现后座空无一人，只留下湿漉漉的人形痕迹，以及一张沾满泥浆的冥币。远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，他颤抖着发动车子，却发现后视镜里，无数双灰白的眼睛正在黑暗中闪烁。

警局接到报案时，陈强的出租车侧翻在路边，车内空无一人，只有后座上腐烂的尸体，穿着浸泡发胀的白裙，脖颈处缠绕着生锈的铁链，指尖还死死攥着半张残破的冥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