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十二点零七分，老旧公寓的吊灯在电流声中不停摇晃，投下斑驳的阴影。苏夏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陌生号码，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。这是今夜第七个无声来电，每次接通都只有刺耳的电流声，仿佛另一端藏着什么看不见的怪物。

“肯定是骚扰电话。” 她安慰自己，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。公寓突然陷入一片漆黑，停电了。黑暗中，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，又是那个号码。刺耳的铃声在寂静中炸响，像一把生锈的锯子，锯开了她紧绷的神经。苏夏颤抖着拿起手机，这次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，像是指甲在抓挠什么东西。

“你听见了吗？” 一个沙哑的女声突然响起，带着潮湿的回声，仿佛从很深的水底传来。苏夏吓得手机掉在地上，屏幕在黑暗中明明灭灭。

黑暗中，有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，缓慢而沉重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脏上。苏夏蜷缩在沙发角落，大气都不敢出。脚步声在她门前停住，门锁发出轻微的转动声。她想起房东说过，这间公寓的钥匙很特殊，外人根本打不开。那门外的人，是怎么进来的？

灯光突然亮起，刺得她睁不开眼。等她适应光线，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。手机安静地躺在地上，屏幕漆黑一片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。但茶几上的水渍却提醒着她，那通电话是真实存在的。水渍呈诡异的人形，边缘还在不断扩大，像是有人从水里爬出来，浑身湿漉漉地站在这里。

第二天，苏夏在小区论坛上看到一则十年前的旧帖。2008 年，这间公寓曾发生过一起命案，一个叫林月的女孩被人溺死在浴缸里。警方一直没有找到凶手，女孩的尸体在浴缸里泡了整整三天才被发现。帖子里的配图，是警方拍摄的现场照片，浴缸里漂浮着长长的黑发，水面倒映着一张惨白的脸。

照片下方，有人回复：“听说林月死不瞑目，每天午夜都会给住在这里的人打电话，寻找当年害死她的凶手。” 苏夏的手指颤抖着划过屏幕，照片里浴缸的位置，正是她现在住的房间。

午夜再次降临，苏夏把自己裹在被子里，手机关机，门窗紧锁。但那熟悉的铃声又响了起来，这次是从浴室传来。她死死捂住耳朵，却无法阻挡那渗人的声音。浴室的门缓缓打开，水蒸气弥漫中，她看见浴缸里漂浮着一缕黑发，正随着水波轻轻摇晃。

“你听见了吗？” 那个沙哑的女声再次响起，这次就在她耳边。苏夏惊恐地转头，看见一张惨白的脸正对着她微笑，眼眶里涌出浑浊的水，滴在她的脸上。

从那以后，这间公寓再也没有人住过。偶尔经过的邻居说，午夜时分，还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电话铃声，和一个女人幽幽的哭泣声，仿佛在诉说着十年前那个悲惨的夜晚，寻找着永远无法得到的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