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台上的灯光像碎裂的星河，贝斯震动的频率顺着草地爬上脚踝。苏夏举着啤酒罐，在人潮里踮脚张望，突然被身后的热浪推着往前跌去。

“小心！”

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腰，柑橘混着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戴着银色耳骨夹的男生收回手，黑色卫衣袖口露出半截吉他拨片项链。他指尖还沾着荧光颜料，在紫色射灯下泛着微光。“你荧光棒歪了。” 他笑着抬手，帮她扶正头上歪斜的粉色发箍。

这是他们第三次 “偶遇”。昨天在排队买热狗时，苏夏听见他和朋友争论哪支乐队更值得看；今早她蹲在文创摊前挑徽章，一抬头就撞上他举着棉花糖憋笑的模样。此刻舞台上主唱唱起副歌，人群爆发出尖叫，他突然凑近她耳边，声音混着鼓点：“要去 VIP 区前排吗？我多一张票！”

穿过疯狂摇摆的人群时，苏夏的手腕被他轻轻扣住。他的掌心带着薄汗，却让她想起冰镇过的橘子汽水。前排的位置正对舞台，灯光扫过他侧脸，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。当那首她最爱的歌响起，他突然转身，眼里的光比舞台的灯球还要明亮：“原来你也喜欢这支乐队！”

暴雨来得毫无征兆。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，苏夏被他拽进后台临时搭建的雨棚。雨水顺着篷布边缘连成珠帘，他脱下雨衣裹住两人，发梢滴落的水珠砸在她锁骨处。“其实我注意你很久了。” 他声音发闷，“从你在露营区对着星空哼歌开始。”

音乐节结束的傍晚，苏夏在寄存处取背包时，发现拉链上挂着枚银色吉他拨片，背面刻着小小的 “L”。手机突然震动，新添加的好友发来消息：“下次 livehouse，换我听你唱歌？” 抬头望向远处的落日，她看见他站在摩天轮下挥手，卫衣背后用荧光漆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，正在追着音符奔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