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十一点,市一院基因测序实验室的冷光把我影子钉在墙上。我叫林薇,盯着那台老掉牙的Illumina测序仪,它本该分析肿瘤样本的碱基对,此刻却像发疯的打字机,源源不断吐出同一段序列:ACGT-20230415-Death

日期是张大爷走的那天。上周三,肿瘤科的张大爷毫无征兆地器官衰竭,病历上死因写着“不明”。我揉了揉干涩的眼,重启仪器,可系统自检后,那段“死亡密码”又冒了出来,带着冰冷的荧光,重复了整整三百次。

胃里一阵发紧。我调出三天前的检测记录——张大爷的肿瘤组织确实在这里测过序。可现在,仪器像被幽灵附身,每十分钟自动启动一次,输出的永远是这串字符。我点开周二去世的李护士的档案,她是急性白血病复发,样本根本没进过这台机器。但我鬼使神差地在测序仪输入框敲下她的死亡日期20230418,系统瞬间补全成ACGT-20230418-Death,格式和张大爷的序列分毫不差。

后背的汗毛全竖起来了。半个月前入职的技术员陈默,上周突然离职,临走前甩下句“有些错误,要用死亡来偿还”。我疯了似的翻员工档案,陈默的照片旁,一张泛黄的报纸剪报刺痛了眼——三年前,一家生物公司因违规基因编辑导致实验对象死亡,肇事人正是陈默!

随机图片

测序仪的蜂鸣声陡然尖锐,屏幕闪烁起来,最后一行序列缓缓浮现:ACGT-20230420-Death。明天的日期。我踉跄着摸手机,却发现信号彻底消失了。实验室的门“咔哒”锁死,冷光管忽明忽暗,测序仪的嗡鸣像无数只手扼住喉咙,而那个死亡密码,还在机械地、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,仿佛在倒计时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