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门卫室像个沉默的守望者，老张在这儿守了五年。每天清晨擦地时，他总爱盯着地面发呆——瓷砖上的划痕、雨靴带进来的泥点，都是故事。可上周三，他发现了串不一样的鞋印。
突然出现的鞋印
老张值夜班，后半夜巡逻回来，瞥见门卫室门口瓷砖上，歪歪扭扭趴着串浅灰鞋印。鞋印边缘带点水渍，像刚从潮湿走廊踩进来。他弯腰摸了摸，鞋底纹路是常见的医用防滑款，可这时候来门卫室的，除了换班保安，很少有外人。
第二天早班，老张特意留意。七点刚过，急诊室方向跑来个穿浅蓝护士服的姑娘，头发束得松散，脚上正是那双印出灰痕的鞋。姑娘在门卫室窗口塞了份登记表，转身要走时，老张喊住她：“小夏，你鞋印沾了我半天地。”小夏愣住，低头看自己鞋，脸一下子红了：“张叔，昨晚急诊收了个大出血产妇，我从产房到血库跑了三趟，没注意鞋……”
鞋印里的日夜
从那以后，老张发现鞋印出现得越来越频繁。有时是凌晨，鞋印带着霜气，那是冬夜护士跑去拿急救药；有时是午后，鞋印沾着消毒水味，准是手术室刚出来的医护交接单据。老张不再急着擦，他把鞋印当成“值班表”——哪个班次忙，鞋印就密得像蛛网。
有回小夏值大夜班，鞋印在门卫室绕了三圈。老张怕她累，泡了杯热豆浆塞给她。小夏靠着椅子直喘气：“刚才抢救车祸患者，家属在走廊哭到崩溃，我送病历路上听着揪心，就跑快了些……”说着，她脚尖蹭了蹭地上自己的鞋印，像在跟那些匆忙的夜晚和解。
鞋印成了默契
后来门卫室的瓷砖上，鞋印不再是需要清理的“麻烦”。老张会在鞋印旁用粉笔标个时间，小夏看到了，就知道张叔留意着自己有没有超时工作。其他医护路过，也会笑着说：“今天我鞋印能上‘光荣榜’不？”
深秋的一个清晨，老张擦地时，发现鞋印旁多了个小小的卡通笑脸——是小夏用紫药水画的。他望着窗外刚亮起的急诊灯，突然觉得这些深浅不一的鞋印，就像医院跳动的脉搏，每一道都连着生死线上的挣扎，也系着人与人最朴素的关心。
现在老张擦地时，总会留一会儿鞋印。他说这些印子啊，是活的，哪天要是没了，反而觉得医院少了点热气。而小夏每次跑过门卫室，也会下意识看一眼地面——那里藏着属于医院的、无声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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