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医院的老阁楼藏在住院部后楼顶层，木楼梯踩上去咯吱响。值大夜班的王护士巡完房，瞥见阁楼门缝漏出缕光——这层早该锁着，她攥紧手电往上走，推开门时，月光把地面一道新裂的缝映得发白。
裂缝里渗出的“光”
王护士在这医院干了三十年，阁楼从前堆旧病历，近几年锁了只塞杂物。她蹲下身，裂缝细得能塞指甲，却往外漫着淡得像雾的光。伸手碰时，指尖发麻，像摸冬天结霜的铁。旧铁柜上那本1987年值班日志，纸页被光映得透亮，翻到某页：“今日阁楼地面开裂，拾得银镯一只，患者家属称是老太太遗物……”字突然模糊，跟被水洇了似的。
夜班时的回响
之后三天，值夜班的护士都听见阁楼有轻响。新来的小李说像有人拖布鞋走，王护士却听出是当年住院的张奶奶——张奶奶临终前总说阁楼有她念想。翻老病历才知道，张奶奶1987年住院，女儿陪床丢了银镯，后来银镯在阁楼找到，可张奶奶没等到见镯子就走了。裂缝夜里还变宽，她放片枯叶在缝边，清晨叶子陷进去半寸，惊得她后背发凉。
缝里钻出的银镯
第七天，裂缝能塞下手指。王护士戴手套去摸，指尖碰到凉物件——是只银镯，雕花和病历里描述的一模一样。她把银镯搁在张奶奶当年的病床（那床早挪去储物间，找了半天才翻出），当晚阁楼没了响动，裂缝也慢慢合上，跟从来没出现过似的。
现在县医院翻新，阁楼改成小展厅，墙上挂着老病历和银镯的照片。王护士常跟新来的医护讲，有些裂缝藏着没说完的故事，你肯俯下身听，它就把心事吐给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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