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个普普通通的塑料瓶,身上贴的标签印着“喉镜室喷雾器配套容器”。打从被放在这间诊室的地面起,我就成了这里“沉默的见证者”。每天听着喉镜探头的轻响,看着医护们白色大褂掠过,还有患者们带着紧张或期待的眼神。
我在喉镜室的第一天
记得刚来那天,护士姐姐弯腰把我放好,指尖蹭过我瓶身时,我还带着仓库里的寒气。诊室亮堂堂的,消毒水味道里混着一点薄荷喷雾的清凉——那是我以后要装的东西。很快,第一位患者进来了,是个大学生模样的姑娘,攥着挂号单的手指关节发白。医生温声解释流程时,我看见姑娘睫毛抖得厉害,直到护士拿起我,旋开盖子准备往喷雾器里加注液体,姑娘突然小声问:“这个瓶子…会凉吗?”护士姐姐笑了,“不凉呀,等下喷雾轻轻的,别紧张。”那瞬间,我突然觉得自己不只是个容器,更像连接安慰与勇气的小纽带。
那些握着我手的温度
后来我发现,好多患者会在紧张时悄悄瞥我。有回儿科门诊过来个小男孩,脑袋埋在妈妈颈窝,只露出双湿漉漉的眼睛。医生蹲下来和他平视,护士姐姐把我递过去时,故意让小男孩指尖碰了碰我:“你看,瓶子像不像动画片里的能量罐?等下喷一喷,喉咙就不怕痒啦!”小男孩懵懵懂懂点头,攥着我瓶身的小手沁出汗,却不再往妈妈身后躲。等检查结束,他还轻轻拍了拍我,仿佛在说“谢谢”。
夜班的诊室静得能听见吊瓶滴答,有回医生熬得眼睛泛红,给一位值班老师做检查。老师哑着嗓子说“最近讲课太多”,医生一边调喷雾器,一边把我往她脚边推了推:“等下喷完含会儿,别着急说话。”灯光昏黄,我看着医生揉太阳穴的动作,突然明白,我装的不只是喷雾,更是诊室里流动的体谅。

瓶子也会掉“眼泪”吗
有次我被不小心碰倒,滚到走廊瓷砖上。凌晨换班的护士姐姐发现后,慌慌张张弯腰捡我,嘴里念叨“可别摔坏了,好多患者指着它安心呢”。她擦我瓶身时,我沾到一点消毒水,凉丝丝的,却让我想起白天那些握住我的温度。原来我磕掉的一块塑料边,在护士眼里也是重要的“伙伴伤痕”——她特意找胶布把缺口包好,说“这样就不会划到大家啦”。
那天后,我瓶身的胶布成了独特标记,患者们看见反而更亲切。有位老奶奶检查完,摸着胶布说:“你们把瓶子都当宝贝,对我们肯定更上心。”我在墙角静静待着,听着诊室里此起彼伏的“别紧张”“放轻松”,突然觉得自己装的不是液体,是满满的、让人心安的细节。
后来我成了老伙计
现在我标签边缘有些磨损,瓶身也不再透亮,但每次被拿起时,掌心传来的温度还是一样暖。新入职的护士妹妹会听前辈讲“这个瓶子见证过好多故事”,患者们看到我,也会想起自己检查时那阵温柔的喷雾。
我知道,医院里还有无数像我这样的“小物件”,在角落默默陪着大家闯关。或许没人会特意记住一个地面的瓶子,但那些握住我时的颤抖与安心,那些轻拍我时的信任,早把我变成了喉镜室里,装满温柔记忆的“时光罐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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