胃镜室里,那个装麻药的小瓶子
胃镜室角落的“老伙计”
医院胃镜室的治疗车下层,总躺着个矮胖的玻璃瓶。瓶身裹着半透明标签,印着“局部麻醉剂”几个字,边缘被消毒水浸得发皱。瓶里乳白色的液体晃啊晃,像盛着半瓶月光。

护士小青每次伸手拿它,指腹都会蹭到瓶身的细痕——那是经年累月被手套摩挲、被推车颠簸撞出来的。清晨第一台检查前,小青惯例晃一晃瓶子:“老规矩,先给患者含这个,喉咙麻了就不难受啦。”玻璃瓶磕在治疗车金属框上,发出轻响,像在应和。
瓶子见过的那些紧张与释然
推床推进来的人,十个里九个攥着病历发抖。玻璃瓶被小青轻轻搁在床头柜时,总能听见此起彼伏的深呼吸。
那天来的老太太,手抖得连水杯都握不住,却牢牢抓住玻璃瓶:“姑娘,这药真能不疼?”小青蹲下来,指尖顺着瓶身弧度画圈:“您含一小口,舌头麻酥酥的,胃镜管子就像羽毛似的滑过去。”老太太盯着瓶里的液体,突然笑了:“我孙女奶瓶也长这样。”后来检查完,老太太攥着小青的手直念叨“不疼不疼”,玻璃瓶静静待在一旁,沾了点老太太掌心的温度。
还有个哭鼻子的姑娘,刚坐下就掉眼泪:“我怕咽东西!”小青把玻璃瓶塞到她手里,瓶身的凉意让姑娘打了个哆嗦,哭声却轻了。“你看这液体像不像旺仔牛奶?含完咱就当喝了口甜的。”姑娘破涕为笑,麻药起效后,她攥着瓶子完成了检查,走时把瓶子轻轻放回原位,说“谢谢这个小帮手”。
差点闯祸的下午
实习护士小夏来的第三周,遇上了忙到飞起的周三。她抱着病历夹冲过来,肘尖不小心扫到治疗车——玻璃瓶“当啷”砸向地面,乳白色液体溅了些在瓷砖上。
小夏脸瞬间煞白,蹲下去要捡碎片,手都在抖。小青赶紧按住她:“先消毒地面!瓶子没碎,但药水撒了要防滑倒。”俩人蹲在地上擦地砖时,小青指了指安然无恙的玻璃瓶:“这瓶子跟着我五年了,摔过三次,每次都没碎——但咱得记住,拿它时要像托着刚出生的小猫,稳当最重要。”小夏红着眼圈点头,后来每次碰玻璃瓶,指尖都绷得直直的,直到小青笑着把瓶子塞回她手心:“放松点,它没那么娇气。”
瓶子教会我的事
如今玻璃瓶还待在治疗车下层,标签更旧了,瓶身划痕又多了几道。但每次新手护士紧张地问“我拿得稳吗”,小青就指一指它:“当年我也是被这瓶子教着长大的。”
胃镜室的灯亮了又暗,玻璃瓶里的麻药换了一轮又一轮。它见过患者攥紧拳头的紧张,见过护士弯腰安慰的温柔,也见过新手手忙脚乱后涨红的脸。地面偶尔沾到的药水痕迹,成了诊室里悄悄生长的默契——就像那瓶麻药,总能把陌生的害怕,化成喉头轻轻的麻,和心里稳稳的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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