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妖小厮戏“铁公鸡”
清河县有个出了名的吝啬鬼,姓钱名抠,人称“铁公鸡”兼“琉璃猫”——铁公鸡是一毛不拔,琉璃猫是连根耗子毛都懒得沾。这钱抠员外家有良田百亩,却连家里佣人都恨不得当驴使,三餐只给糙米咸菜,夜里点油灯都得掐着时辰。
一日,钱抠家的老仆告老还乡,他正愁找不到新仆,门口就来了个眉清目秀的小厮,自称“阿狐”,说只要管饭就肯干活,工钱分文不要。钱抠一看这等好事,当即拍板留下,心里暗笑又捡了个大便宜。

可自打阿狐进了门,钱家就怪事不断。
头一日,钱抠让阿狐去挑水,千叮万嘱桶要装满。阿狐挑回来时,水桶滴水不漏,钱抠正得意,揭开桶盖一看,里面竟漂着十几片新鲜荷叶,水面刚好漫到桶沿——水一点没多装,倒搭进去半筐荷叶。钱抠气得吹胡子瞪眼,阿狐却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:“员外说要满,荷叶浮着不占地方,刚好满当当。”
第二日,钱抠想吃腌菜,让阿狐去取腌菜缸里的陈年老咸菜。阿狐端来一盘翠绿的腌菜,钱抠夹了一筷子,酸得牙都快掉了:“混账!咱家的咸菜哪有这么酸?”阿狐委屈道:“小的见缸底有层绿苔,想着扔了可惜,就一起腌了,谁知这般开胃。”钱抠气得摔了筷子,却见阿狐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,里面竟是他藏了三年的陈年腊梅——原来这狐妖嫌咸菜不够酸,偷了他的宝贝腊梅当醋用。
最让钱抠心疼的是库房的银子。他每晚都要亲自锁库房,钥匙贴身藏着。可连着几日,他早上打开库房,总发现银柜里的银子少了几两,地上却多了几撮狐狸毛。钱抠疑心是阿狐偷的,夜里假装睡熟,躲在门后偷看。三更时分,只见阿狐化作一道白影,尾巴一甩就打开了锁,从银柜里叼出几两银子,转身就往窗外扔——原来这狐妖嫌钱抠悭吝,把银子都送给了镇上的穷人家。
钱抠吓得魂飞魄散,第二天一早就要赶阿狐走。阿狐却笑着掏出一张借据:“员外别急,小的这几日饭钱还没算呢。一顿糙米值十文,三顿就是三十文,小的吃了五天,共计一百五十文。喏,这是你库房里的银子,刚好抵饭钱。”说罢,化作一阵清风,只留下一院子的桃花瓣和钱抠目瞪口呆的脸。
从此,钱抠虽依旧吝啬,却再也不敢苛待下人。每逢初一十五,还会蒸几笼馒头分给乞丐,据说夜里总能听见后院传来狐狸的笑声,像是在夸他“总算学乖了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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