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青丘狐影:纨绔的孽报》
太行山脚下有个王家村,村里首富王老爷中年得子,取名元宝,视若掌上明珠。这王元宝打小锦衣玉食,被宠得无法无天,尤其喜欢折磨生灵——春日里用弹弓打瞎老山雀的眼睛,冬日里把流浪狗的腿打断,再浇上冷水冻成冰砣,村民背地里都叫他"活阎王",却没人敢惹王家的势力。
那年秋天,王元宝不知从哪听来"狐裘暖身"的说法,竟带着家丁进了后山青丘。青丘自古有狐仙传说,村民从不敢轻易涉足,王元宝却撇着嘴:"什么狐仙?我看是山里的野狐狸怕了小爷!"他让家丁在狐狸洞口架起烟熏,果然呛出一窝刚睁眼的小狐崽,毛茸茸的像团火,王元宝拎起一只,就要往石头上摔。
"住手!"

一声清叱,林子里突然刮起旋风,卷起枯叶漫天飞舞。风定后,只见个白衣女子立在石上,发间别着朵白梅,眼瞳是剔透的琥珀色,身后隐约有条毛茸茸的白尾巴。王元宝吓得后退半步,随即又梗起脖子:"哪来的疯女人?敢管小爷的事!"
女子冷笑:"我是青丘守山狐仙青妩。你虐杀生灵无数,今日竟要对幼崽下毒手,真当天地无眼?"
王元宝嗤笑:"天地?小爷就是王家的天!"他扬手就要打,青妩身影一晃,已到他面前,指尖在他眉心一点。王元宝只觉一阵刺痛,再睁眼时,女子已不见,只剩那窝小狐崽缩在洞口呜咽。他又羞又怒,骂骂咧咧地带人回了村,只当是遇上了疯子。
可当晚,报应就来了。
王元宝睡到半夜,突然觉得浑身痒得钻心,伸手一摸,胳膊上竟长出细密的白毛!他惊叫着点灯,铜镜里映出张半人半狐的脸——鼻子尖翘,耳朵尖尖地竖起来,眼瞳也变成了琥珀色,和白日里那女子一模一样。丫鬟吓得瘫在地上,王老爷请来的大夫对着怪病束手无策,只说"邪气入体"。
更可怕的是,王元宝开始听见无数细碎的哀嚎:瞎眼山雀扑腾翅膀的声音,断腿流浪狗的呜咽,还有被他摔死的小兽在耳边哭"疼"。他捂着头满地打滚,可声音像长了钩子,钻进脑子里撕扯。
第三日清晨,王元宝拖着半狐的身子,跌跌撞撞跑回青丘。他跪在狐狸洞口,对着空荡的林子磕头:"狐仙饶命!我再也不敢害生灵了!求您放过我......"
话音刚落,青妩的身影从树后走出,手里抱着那只被他拎过的小狐崽,小家伙腿上还留着红印。"知道疼了?"青妩声音清冷,"你折它筋骨时,可曾想过它也会疼?"
王元宝泣不成声:"我错了!我把家产都拿出来给受伤的动物治伤,我建义仓救济穷人,求您让我变回来......"
青妩盯着他看了半晌,指尖再次点向他眉心。那股刺痛过后,王元宝摸了摸脸,白毛褪了,耳朵也变回原样,只是眉心多了个浅红的狐形印记。"这印记是警示。"青妩道,"若再犯,下次就真变不回来了。"说罢抱着小狐崽,身影隐入密林。
自那以后,王元宝像换了个人。他遣散了恶奴,把家里的银子拿来给村里的流浪猫狗搭棚子,请兽医治伤,还在青丘山脚下立了块"生灵禁地"的石碑,自己天天去打扫。有人笑他怕了狐仙,他却摸着眉心的印记说:"不是怕,是懂了——万物有灵,疼的滋味,谁也受不住。"
后来,青丘的狐狸常在王家院墙外徘徊,却从不伤人。村民说,那是狐仙在看着王元宝呢。而王家村的孩子们,也都听着"纨绔变善"的故事长大,知道了:山里的狐狸不能惹,地上的生灵,更不能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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