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货郎奇遇:狐仙的记忆罗盘》
暮色沉沉时,货郎王小二正挑着担子往青石镇赶。山道旁的老槐树下,忽然飘来一阵极轻的叹息,他转头看见个穿月白衫子的姑娘,鬓边别着朵银狐尾似的白花,正望着远处云雾发呆。
"姑娘可是迷了路?"王小二放下担子,筐里的拨浪鼓"咚咚"响了两声。姑娘转过身,眸子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:"我不记得要去哪里了。"她自称胡九娘,从袖中取出半块断裂的桃木罗盘,指针歪歪扭扭指向西方,"这是记忆罗盘,丢了它,我连自己是谁都忘了。"

王小二摸出个麦芽糖递给她:"俺们凡人丢了东西都要找,何况是姑娘这样的......仙子?"他见她指尖有细密的白毛,猜是山里的精怪。胡九娘咬着糖,尾巴尖不自觉从裙摆下冒出来:"昨夜山风太大,罗盘被吹到黑石老妖洞里去了。"
次日清晨,王小二挑着货担跟着胡九娘往西山走。越往深处雾气越浓,树影都变成张牙舞爪的鬼怪模样。胡九娘忽然按住他的肩:"屏住气!"只见雾中窜出几只红眼蝙蝠,她指尖弹出银辉,蝙蝠便化作纸灰飘落。
到了黑石洞口,里面传来磨牙声。王小二想起货担里有驱邪的艾草绳,点着了绕成圈。老妖被烟呛得冲出洞,却被艾草圈烫得嗷嗷叫——原来这妖怪最怕凡间烟火气。胡九娘趁机飞入洞,很快抱着个流光溢彩的罗盘出来,断裂处已用银丝接好。
罗盘合璧的刹那,无数画面从胡九娘脑海闪过:千年修行的岁月,救治山民的往事,还有......三百年前那个送她桃木罗盘的白发货郎。她忽然笑了,泪珠子落在罗盘上凝成珍珠:"原来我等了你这么久。"
王小二挠挠头,从筐里翻出个新做的拨浪鼓:"这个送你,以后迷路了就摇它,俺听见就来。"胡九娘接过拨浪鼓,耳尖微微泛红:"沿着这条路走,你筐里的丝线会变成金的。"
等王小二走出山林,回头望见胡九娘站在云端挥手,月白衫子在风中翻飞如狐尾。筐里的丝线果然闪着金光,可他摸出怀里那半块被胡九娘咬过的麦芽糖,倒觉得比金子还甜。后来青石镇总有人说,夜里听见西山有拨浪鼓响,伴着狐狸的轻笑声,像在诉说一个找了三百年的约定。
发表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