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夜的风裹着潮湿的寒意，拍打着 “福寿殡葬店” 褪色的牌匾。王有福蜷缩在柜台后的太师椅上，盯着账本上惨淡的数字直叹气。这个月只卖出两副花圈，连水电费都快交不起了，而隔壁新开的殡葬连锁超市，霓虹灯牌正刺眼地闪烁着。

他的目光扫过墙角那口祖传的樟木箱，箱底压着的泛黄古籍突然浮现脑海。那是父亲临终前反复叮嘱 “永远不要打开” 的东西，可如今走投无路，王有福咬咬牙，摸出了那本《阴市通牒》。书页间夹着的干枯曼陀罗花簌簌掉落，他按照记载，在灵堂供桌上摆好三支黑香，将朱砂笔夹在颤抖的指间。

“笔仙笔仙，我该如何让生意红火？” 话音未落，黑香突然窜起幽蓝火苗，笔在黄裱纸上疯狂游走。王有福凑近一看，瞳孔猛地收缩 —— 纸上歪歪扭扭写着 “活人纸” 三个血字。就在这时，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，他慌忙冲到门口，却只看见满地落叶在路灯下打着旋儿。

第二天清晨，伙计阿贵的尖叫声撕破寂静。王有福冲进展厅，二十几个纸扎用品整齐排列，唯独多了个穿着寿衣的纸人。那纸人眉眼精致，手中握着的毛笔还滴着朱砂，脚边散落的黄纸上写满同一句话：“买一送一，买主即送。”

“老板，这... 这纸人昨儿绝对没有！” 阿贵脸色煞白。王有福强装镇定，伸手去扯纸人，指尖刚触到冰凉的宣纸，纸人竟突然转头，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对上他的视线。展厅温度骤降，所有纸扎用品无风自动，纸人手中的笔再次悬空，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猩红的弧线。

当晚，王有福锁死店门，却听见阁楼传来细碎的书写声。他握着桃木剑上楼，月光透过气窗照在纸人身上，只见它正端坐在太师椅上，面前摊开的正是他的账本。那些亏损的数字正在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 “活人生意”。

“你到底是什么东西！” 王有福的声音在颤抖。纸人缓缓举起写满字的账本，最后一页用血画着棺材，旁边附着生辰八字 —— 正是他自己的。楼下突然传来门铃叮咚声，透过监控，他看见十几个穿着寿衣的 “客人” 正排队进店，而打头的，正是那个诡异的纸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