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月下瑶草:古槐树下的仙药缘》

暮春的雨打湿了青石板路,书生柳砚之背着药篓踉跄走进山神庙躲雨。他本是江南才子,因家乡疫病横行,听闻终南山深处有座失落的"月华仙药园",便弃了功名,孤身入山寻药。

"吱呀"一声,庙门被推开。进来的不是山民,而是位白衣女子,发间别着支银狐尾簪,笑眼如弯月:"公子可是要找那片长着夜光草的药园?"柳砚之惊得打翻了水囊——这荒山之中,怎会有如此清丽的女子?

女子自称胡瑶,是山中修行的狐仙。"三百年前那场天火,仙药园被封印在云雾崖下,"她指尖凝起团萤火,照亮了神庙斑驳的壁画,"壁画上说,需得'仁心'与'慧目'合璧,才能解开石门机关。"柳砚之这才发现,壁画上采药人的身旁,赫然蹲着只白狐。

次日清晨,胡瑶引着柳砚之穿过瘴气弥漫的黑松林。她轻挥衣袖,毒雾便如潮水般退去;遇着深涧,她折枝化桥,桥面竟开满了会发光的蓝紫色小花。柳砚之握着她递来的花枝,只觉掌心温热,全然忘了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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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至云雾崖,只见峭壁上悬着块丈许高的石门,门上刻着"心明见药,目清见门"八个古字。胡瑶指尖的萤火在石门上流转,却始终找不到机关。柳砚之忽然想起行囊里母亲绣的荷包,里面装着他为救治乡邻写下的药方手稿。他取出荷包贴在石门上,那些墨迹竟化作点点金光,渗入石纹之中。

"轰隆——"石门缓缓开启,露出里面霞光缭绕的药圃。何首乌缠着古藤结出赤色果实,灵芝在石缝间泛着琥珀光,最中央的玉台上,几株夜光草正散发着柔和的银辉。

"快采药!"胡瑶忽然脸色煞白,"山神醒了!"崖顶传来雷鸣般的咆哮,巨石如雨点般砸下。柳砚之却没有先去摘夜光草,而是奔向药圃角落——那里有株濒死的还魂草,正被落石压住。他用身体护住药草,胡瑶则祭出狐火抵挡落石,银簪上的狐尾穗被碎石斩断,飘落在柳砚之肩头。

就在此时,石门突然剧烈震动,药圃中所有仙草竟化作流光,汇入柳砚之怀中的药篓。山神的怒吼渐渐平息,云雾崖重归寂静。胡瑶望着柳砚之怀中微微发光的药篓,轻叹道:"原来'仁心'不是手稿,是你舍身护草的善念。"

柳砚之这才发现,胡瑶的白衣已染了血迹。他想为她包扎,却见她化作道白光,融入了山神庙前那株千年古槐。树身上新添了道裂纹,裂纹中生出簇雪白的狐尾花。

三个月后,江南疫病平息。柳砚之再入终南山,古槐依旧,只是树下多了个药童在采集狐尾花。"胡姑娘说,这花能治相思呢。"药童眨着狡黠的眼睛,发间银狐尾簪闪闪发亮。

山风拂过,槐树叶沙沙作响,仿佛谁在轻声浅笑。崖下的仙药园再无人见过,但每当月圆之夜,古槐树下总会飘来淡淡的药香,混着清冽的狐臊气,像极了那个白衣女子衣袖间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