巷口那间“拾光书斋”,门脸漆皮掉了大半,却总飘着淡淡的旧书香——那是张叔熬浆糊的米香混着书页的油墨味。 张叔修书三十年,手比绣花姑娘还巧。断了的书脊,他用棉纸衬着老浆糊一点点补,翻起来跟新的似的;受潮起皱的书页,他拿吸水纸夹着,放窗台上晒三天,连折痕都平...
上周三早高峰,我右脚的小白鞋跟突然“咔嗒”掉了——刚穿第三次的新鞋,急得我在地铁口直跺脚,摸出手机搜附近修鞋铺,跳出来的“张记修鞋”就在巷口老槐树下。 冲过去时,张师傅正蹲在门口浇多肉,塑料喷壶捏得慢悠悠,水珠顺着玉露的圆叶子滚进土里。我拍着柜台喊:“师...
周五早上我蹲在小区花园找花花——那只总偷我阳台香肠的三花,刚扒开冬青丛,就听见梧桐树下有人吵得脸红脖子粗。凑过去一看,王大爷攥着半块红砖,张奶奶举着个破菜篮子,中间那堆碎鸡蛋黄还沾在砖缝里。 “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张奶奶的金耳环晃得我眼晕,“我这砖放了...
我家楼下的晨光书社开了快15年,李姐是店主,我小时候就常去蹭漫画看。那时候书架子上摆满了金庸古龙,墙角堆着旧杂志,李姐总给我留最新的《故事会》。 去年夏天,旁边巷口开了家连锁书店,带咖啡区和自习桌,年轻人一下都往那边跑。李姐一开始还嘴硬:“我们是老书店,...
刚毕业的小夏,背着洗得发白的帆布包,穿了妈妈新买的白裙子,走进社区小学的代课老师办公室时,手里还攥着一兜蔓越莓饼干——是前一晚妈妈烤到十点的,说“分给同事们,大家熟得快”。 办公室里的老师都笑着接了饼干,李姐还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小夏看着就单纯,以后有不懂...
老小区的单元门永远敞着半扇,风裹着煤气味儿往楼道里钻。李姐每天踩着七点半的点冲下楼,高跟鞋踩得楼梯“咚咚”响,对门口坐着的张奶奶连眼皮都懒得抬——她总觉得,邻里之间没必要热络,各过各的就好。 那天下午李姐加班晚归,刚到单元门口就看见张奶奶蹲在地上,右腿弯...
老小区的槐花香还是那股清甜味,老张攥着皱巴巴的老照片站在楼下,指节都泛白了。照片里是棵歪脖子槐树,当年他开着借来的车酒驾,一头撞上去,不仅树断了枝,还跟树主人李婶吵了三天——那时候他刚创业失败,急火攻心,哪听得进劝?后来躲去外地,这愧疚就像槐树根,在心里扎...
上周去福建的小渔村找阿明,刚到村口就看见他蹲在老榕树下编草绳,脚边堆着刚捡的贝壳,海风吹得头发乱蓬蓬的,却比三年前在深圳见他时亮堂多了。 那时候阿明还是互联网公司的运营,每天挤3号线到科技园,包里永远装着笔记本电脑,加班到十点是常态。有次我找他吃饭,他盯...
上周六下着毛毛雨,我拐进老城区的巷弄躲雨,鼻尖突然飘来一股淡淡的旧纸墨香——抬头就看见“拾光修书铺”的木招牌,漆皮掉了大半,玻璃门后坐着个穿灰布衫的老人,手指间夹着半块橡皮,正对着一本脱线的旧书发呆。 这就是老陈,巷子里的修书人,守这铺快四十年了。我推门...
记得那是个秋阳暖融融的下午,我蹲在巷口老书店“墨香斋”的角落,帮张叔理那些卷了边的线装书。张叔是个古籍修复师,头发花白,手指上总沾着点浆糊的淡香,他说这些书里藏着“不能动的字”。 那天刚把一摞《文选》残卷摆好,就进来个穿西装的老板,手里攥着计划书,直奔张...